星期一是個不幸的日子。
萩原研二頭一次十分認可這句話。
其實他本來還是挺迷信抽簽這件事的,不過自從遇到X醬以後,他每次去廟裡抽出來的都是末吉,三年下來攢了快十張末吉簽,搞得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獲得了什麼運氣守恒加持。
直到今天。
他覺得自己今天如果去抽簽,說不定簽文就是兇了。
先是送完X醬以後被小陣平審問這幾天都沒回去是不是打算徹底搬走的時候出了個小車禍。
路口的貨車突然刹車失靈向他們撞來,得虧他技術了得,緊急打彎急退硬生生地開進貨車和牆壁間的夾縫裡,從轟然倒塌的貨車旁撿了一條小命。
可惜了他的愛車,車頂被撞塌了一大塊,玻璃碎了半邊,車尾後蓋也面目全非。
短時間内,恐怕是救不回來了。
聯系了救護車和相熟的修車廠,先把貨車上已經撞暈過去的司機送去醫院,又聯系交通部今天的巡查部長來處理這堆爛攤子。
等他和松田陣平配合着做完筆錄調查,再蹭着交通部的巡邏車回到警視廳後,迎接他的就是搜一全體緊急出動命令。
而松田陣平也收到了機動隊随時待命的通知。
他在什麼前情提要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蹭上了伊達班長的車,在車裡從高木涉那知道了前情提要。
就像他猜測的那般,隐藏在黑暗中的犯人終于提出了下一步訴求。
他要求,在今天中午,讓南英隊的福田秀樹去日賣電視台做一次直播,對全國球迷承認,他十年前買兇殺死了最有可能奪得甲子園冠軍的對手球隊的投手。
如果不這麼做,他就引爆已經藏匿在新國立競技場的炸彈,讓這個象征着名譽的豆腐渣工程一次性爆破成廢墟。
這個訴求,不管從哪個角度都不可能被答應。
十年前的車禍,早就被證實為意外,而被點名道姓的福田秀樹,也早在當時就被帶走調查。
年輕氣盛的選手不過是因為前一次比賽的時候曾經惡狠狠地詛咒過一句祝他永遠去不了甲子園。
就在當時被認定為是最有嫌疑的犯人。
當時的案子鬧得很大,警方多次審訊并且各方面追查,最後才确定這真的隻是一場意外。
而福田秀樹也早就因為自己沖動下的發言忏悔過,後來還是在現在隊友們的鼓勵下才重新回到棒球賽場。
誰也沒想到,居然有人把這件事記了十年,謀劃了十年。
機動隊的排爆專員在最新科技的協助下掃描了所有可能埋藏炸彈的位置,整個競技場被放置了十幾個炸彈。
這種布局,犯人的身份實在太好猜了,昨夜輪班的警衛小宮弘也就是。
對方顯然也沒有打算隐藏自己的身份,他帶着印着亡者姓氏的球帽,穿着亡者隊伍的球衣,站在競技場的廣播室内,通過手機和警方交涉着。
就算是個所有人都知道的豆腐渣工程,這個體育館也是政府的門面,出了這種事情,如果不能盡快解決,所有相關人員都要被問責。
廣播台的播音功能第一時間就被技術人員切斷了,而警備部也緊急調動了大量人手,在新國立競技場附近拉起了警戒線,他們必須在最短時間内控制事态發展,盡可能避免這樣的醜聞被傳播出去。
爆處組的拆彈小隊們被陸續安排了進去,而特殊犯搜查三系的警察們則是在安排人員緊急撤離和埋伏。
至于萩原研二他們,則是被安排來假裝已經決定重審福田秀樹的犯案可能,想辦法穩住犯人的情緒,盡可能地讓這件事和平落幕。
而這項重任,被目暮十三交給了總能舌綻蓮花的萩原研二。
“萩原,一定要想辦法拖延更多的時間,盡可能讓他的情緒穩定下來,等收到信号後,再想辦法近身控制他。”說完,目暮十三想到排爆專員說過有一個炸彈就在廣播室這件事後,又補充了一句。
“最好先把他引出廣播室,好讓我們的人潛進去。松田老弟已經在外面待命了,我相信你們的默契。”
萩原研二苦笑了一下,雖然他也很相信自己和小陣平之間的默契,但這一次,可不是兩個炸彈那麼簡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