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齊木要來家裡拜訪一下?”
聽到你這話,萩原研二愣了一下。
“我們不是後天的飛機麼,然後齊木說有些禮物要拜托我帶回去給家裡長輩,具體我也不清楚,快遞肯定來不及了嘛,他就說他今晚上過來一下。”
你一邊接安全帶一邊飛速地解釋着。
昨晚上忙完工作以後,萩原研二已經又睡了過去,見他睡得那麼沉,加上時間也不早了,你就沒提齊木楠雄要過來的事情。
結果就是沒設鬧鐘的萩原研二睡過頭了,而早就習慣有萩原研二在就不用設鬧鐘的你也睡過了頭。
還好公司離得近,極限趕一趕也是來得及的。
然後就出現了眼下的情形,萩原研二隻能對着你飛速離去的背影擺了擺手,見你頭也不回,他忍不住委屈了一下下,但下一秒,手機裡就收到了你發來的信息。
【趕上電梯了,愛你,啾咪~】
【晚上大概幾點?要給齊木準備咖啡果凍麼?】
【他說七點,不用準備!我會從公司食堂買特供版的~我剛剛瞄了一眼菜單,今天的甜品正好是咖啡果凍。我上次吃過~味道不輸那位酒保的手藝!】
也好,七點酒吧估計還沒開始營業呢。
萩原研二放心地回了個好,又發了個親親的表情包,将手機收了起來。
現在還早……昨晚上其實也有在做夢,夢見他和你一起在台上看高中生演話劇。
不過沒有發生奇怪的案件,就是那個話劇的故事,讓他想起和你一起去參加學園祭那一次看到的劇情。
或許是那次X醬說她高中都沒有這些活動,才會夢到這些?
沒有案件的夢境相當的模糊,醒來以後又着急忙慌地出門飙車,現在冷靜下來,他倒也記不太清具體内容了,萩原研二努力嘗試着回憶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放棄。
他曲起手指敲了敲方向盤,看了看時間,幹脆調轉車頭,向警視廳駛去。
這個點,警視廳的停車位應該還有空。
“嗯?萩原,你不是休病假了嗎?”
白鳥任三郎看到踏進辦公室大門,優哉遊哉地和同事打招呼的萩原研二,不禁有些詫異。
“我想再見見那兩個孩子,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應該是家庭裁判所來接人的日子吧?”
“嗯,是的。”聽萩原研二提起那兩個孩子,白鳥任三郎也有些感慨。
“也不知道家裁所那邊會怎麼判,說到底,他們兩個是有計劃有預謀想要殺掉喜多涼太,隻是他們的想法還沒實施就因為意外直接動手,成了過失殺人。再加上他們也沒有監護人在世了,保護觀察的可能性很低,大概率還是少年院吧?”
白鳥任三郎翻開自己手裡的卷宗,看着川村的筆錄,忍不住稍微帶了點自己的情緒抱怨道。
“但是我依舊覺得,大久保先生有教唆的可能性,隻是那兩個孩子沒有意識到他們其實是受到了大久保先生的影響,才會想到歪路子上去。正常的邏輯不應該是馬上報警要求重新審查意外失火案麼?”
“他們後來也沒申請重新審查失火案麼?”
聽到萩原研二的問題,白鳥任三郎點了點頭。
他指了指卷宗上面記錄的一句話,示意萩原研二過來看看。
【起碼,這樣我也算是為爸爸媽媽報仇了。】
萩原研二毫不客氣地直接把胳膊架在白鳥任三郎的肩膀上,湊到他身旁看着那份卷宗,伸手在聽到客廳裡的聲音這一段點了點。
“失火案那邊的卷宗看了麼?有沒有現場起火原因分析?”
白鳥任三郎有些無語地側頭看了看仗着自己人高腿長就這麼把自己當文件架用的萩原研二,很是不客氣地把他的胳膊推了下去,拍了拍西裝肩部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萩原,你要不還是回去繼續休息吧?當天我們不是就調了檔案,科搜研那邊出的報告你不也看到了麼,确實是因為有明火才引起了火災,隻不過最開始的起火點是廚房,所以結案報告是意外失火。”
“但是那兩個孩子聽到的話,不是說煙頭扔在了窗簾上麼?”
萩原研二依舊覺得說辭有問題。
他記得那份卷宗,那裡面還記錄了川村家的房屋結構圖,川村夫婦的住房是傳統的一戶建,廚房那邊的窗戶通常不會對着竈台,而且如果是最近幾年剛裝修過的房子,一般都會裝有煙霧感應器。
從廚房開始燒,在與開放式廚房隔着一整個客廳,在一樓卧房内休息的川村太太來不及逃生的可能性非常低。
但卷宗上又寫明了川村太太當時病的很嚴重……
“我想再看看那份失火案的卷宗。”
見萩原研二堅持,白鳥任三郎歎了口氣,走到火災犯搜查二系的辦公桌那,輕車熟路地找到那份他研究了一整天的卷宗,抽了出來,遞給跟在他身後的萩原研二。
“我知道,你是想證明那兩個孩子聽到的話可能是大久保先生故意引導喜多涼太說出來的,但不管是或者不是,我覺得都……”
“不,我隻是想确認一下,喜多涼太是不是造成川村夫婦葬身火海的元兇。我覺得,比起是否被大久保先生誘導教唆,他們更在意的,是父母枉死,卻沒有人為他們主持公道吧?”
萩原研二接過那份卷宗,順便從白鳥任三郎手裡抽走了川村的筆錄。
“帶我去見見他們吧,走吧,流程不還得折騰會麼?這些我先看看。”
小陣平說他想管的太多,給自己添加了太多的重擔。
可萩原研二覺得,或許那些沒有見到的,他是無能為力。
但已經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幾個孩子,他還是選擇,能掰回來一個是一個。
白鳥任三郎張了張口想要說點什麼,但看到萩原研二已經低頭研究起卷宗,擺明了不想再聽他說話的态度。
他忍不住又歎了口氣,轉身認命地去打申請報告。
不知為何,總覺得萩原研二每次在非工作時間的時候主動加班,就一定會有人要倒黴的樣子。
失火案的卷宗确實有些問題。
火災發生在白天,按理說就算川村太太病得神志不清,那隔壁的鄰居不可能在火都快把院子給燒掉一半的情況下才撥打火警電話。
那樣的火勢已經非常大了,一旦蔓延開,整個街區都會遭殃。
但卷宗裡記載的非常明确,當火警到達現場并滅火後,整個屋子的花園已經全部燒秃了,一樓也燒了大半,隻剩下基礎框架還保留完整。
二樓也熏得厲害,但大部分物品受損有限,還能正常使用。
這也是川村兄弟兩人獨自生活的底氣,大久保先生出資幫辦理好了遺産繼承手續,又出資給他們修繕了房屋,讓屋子基本恢複了原貌,水電能夠正常使用,衣物家具也都還能使用,他們離開大久保家以後,就一直住在自己家裡。
這麼大的火,怎麼看都不像是隻有廚房一個起火點。
奈何時間過去的有些久,而且這樁案子不是他們搜查三系負責,很多細節都隻能看記錄裡附帶的現場照片和卷宗記錄重新分析。
川村家的卧房都是和室,窗戶都比較高,這樣的話,想要像喜多涼太說的那樣把煙頭扔進去?那人就必須進到院子裡才行吧?
萩原研二回憶了一下喜多涼太的身高,似乎才到自己的肩膀。
那這個高度想要通過和室的窗戶扔煙頭進去……
不止是進院子,恐怕還借助了什麼東西站高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