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挨巴掌的,扇巴掌的,目擊旁觀的全都怔在原地,無聲無息,氣氛詭異。
打破這份詭異寂靜的還是挨巴掌的那個,埃裡克看清來人後立刻嘴角抽搐,怒火仿佛要從眼窩裡噴出來。蘭蒂芙扇巴掌的手還半舉在空中,她也雙目圓瞪面頰緊繃,一動不動瞪着眼看着埃裡克的臉因憤怒而扭曲,甚至一怒之下拔出腰間斧頭朝她劈去。
“啊!!”
高舉斧頭的埃裡克兇器還未劈下他就又發出嘶啞的慘叫,是艾沃爾在埃裡克舉起斧頭的瞬間就掐住了他的右手手腕,一擰一扭将他整條胳膊反剪背後,再擡腳剁進埃裡克膝窩裡迫使他膝蓋彎折跪向地面,于是埃裡克滿臉怨毒憤恨地被迫給蘭蒂芙磕了個頭,蘭蒂芙這才慌得後退了兩步,畢竟事态如此發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如今右臂被反剪,後背被艾沃爾踩住的埃裡克看來暫時是無法傷到任何人了。他整張臉甚至脖頸都憋得通紅青筋暴起,蘭蒂芙完全不懷疑他要是掙脫舒服會立刻跳起來砍死自己。
“你好大的膽子,埃裡克!”艾沃爾俯下身湊近埃裡克耳邊怒問道,“你當王子的妻子也像你那倒黴的棋友似的想殺就殺?果然是個欠調/教的賤東西,跟你老婆孩子抱頭痛哭去吧!”
“等一下!等一下!你要賣了我??”埃裡克拼命掙紮扭動着轉過頭去問艾沃爾,“你父親絕對不會原諒你這樣處置狼衛!”
“今天你對蘭蒂芙動手,明天斧頭就敢劈到王和王子頭上,會咬主子的看門狗留着作甚?不賣掉難道留着炖湯?”
說完艾沃爾就抽出繩索強行将埃裡克另一隻手也捉來捆上,蘭蒂芙不知所措地又退了兩步,她總想說點什麼卻又擠不出話來,直到艾沃爾突然擡頭朝她使了兩個眼色,看看蘭蒂芙又看看正在憤懑悶哼的埃裡克,幾不可見地點點頭。
她是什麼意思……?蘭蒂芙疑惑地皺起眉頭,難道……
眼看着艾沃爾拽起埃裡克,回頭招呼其他幫忙的戰士将埃裡克的家眷們也一并捆了來押送去碼頭,蘭蒂芙鼓起勇氣往前走了一步攔住艾沃爾的去路朗聲道:“我看埃裡克就不必發賣了。”
果然艾沃爾不僅絲毫沒有生氣的迹象,反而挑挑眉微笑問道:“哦?他剛剛一怒之下差點連你都砍,這樣的人還敢留在身邊嗎?”
“你是他們的頭領不是嗎?我相信你今後一定會嚴加管束,不會讓他們再出亂子,至少再給此人一個機會吧,他畢竟曾為領主流過血灑過汗,應當值得第二次機會。”
蘭蒂芙一邊說一邊盯緊艾沃爾的神态觀察她表情的每個微妙瞬間,越看蘭蒂芙越确信自己并非錯覺,艾沃爾不僅完全沒有怒意,甚至眼底始終有抹笑意。
艾沃爾沉默片刻,往埃裡克腰上踹了一腳很是不屑道:“看他這副嘴臉,我看你是多管閑事了,我相信做奴隸的生活會讓他獲益匪淺。”
“不不不!等一下!”埃裡克猛地直起腰大喊道,“為了一盤棋幾個銀錢殺人是我不對!我願意接受懲罰……!隻要别把我賣作奴隸!”跟着埃裡克求助的視線又轉向蘭蒂芙,擠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哀求道,“蘭蒂芙,相信我,把我留下斯蒂比約恩一定會感謝你的!”
蘭蒂芙又将視線轉向艾沃爾,後者則面無表情眼神冰冷地俯視着慌得滿頭大汗的埃裡克。埃裡克自然發覺了她們之間的眼神傳遞,又轉而向艾沃爾哀求道:“我認錯了,還不行嗎?那些話……那些話也不隻是我在說而已,事實上……事實上我都是聽别人聊起學來的,絕非是我本意……!你非要計較,也不能隻計較我一個……”
“都有誰?”蘭蒂芙打斷埃裡克狡辯時口氣很是不耐煩,還透着幾分暴躁,“曾在私底下辱罵過艾沃爾的都有誰?”
“這……”
就在埃裡克糾結時艾沃爾擡手阻止了打算出言催促的蘭蒂芙,她揪住埃裡克的頭發逼迫他仰起脖頸鼻孔朝天再俯身湊近他壓低嗓音威脅道:“這次看在蘭蒂芙的面子上我放你一馬,但也僅僅是你,倘若還有下次我一定把你四肢折斷脖子套上鎖鍊像牽狗一樣地送到市場上,看着你被主人挑揀買走,明白了嗎?”
埃裡克喉頭滾了滾嘶啞着應:“明白了。”
“我給你機會最後送你家眷一程,畢竟——以後可能永遠見不到了。”艾沃爾說完拽着埃裡克退到路邊踹了兩腳逼迫他再次跪下,然後才回到路面上監督押送埃裡克家眷的戰士們加快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