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怎麼這麼慢呢,”斯蒂比約恩皮笑肉不笑招呼道,“換身衣裳像換了個人啊。”
斯蒂比約恩并不是獨自待在小廳中等待艾沃爾,他身邊坐着一幹幕僚親信,他們都在目不轉睛地盯着艾沃爾。
“那不至于。”艾沃爾說着走進門來在桌邊拉開椅子坐下,她看了眼正在燃燒的炭盆又說,“父親肯定想先了解郎格納松叛亂的詳細情況吧。”
“确實,”斯蒂比約恩也看了眼身旁衆人點點頭說,“你畢竟是親曆者,甚至……是主導者,我這麼說沒錯吧?”
“沒錯。”艾沃爾點頭平靜道。
“複盤不着急,”斯蒂比約恩拖長音調說,“先告訴我你跟雷金霍斯是怎麼交接的。”
“清點了可用兵員,不到三百人,阿格德爾人可以忽略不計,戰船二十艘,沒有平民傷亡。”艾沃爾聳聳肩說,“我離開前雷金霍斯已經加強巡防警戒。朗格納松人亦有直接參與突襲,巴爾德伯爵出了意外還在昏迷,目前是其妻格爾達接任領主之位。”
“哦?”斯蒂比約恩忍不住笑了,“那格爾達終于可以還你錢了吧?”
艾沃爾有些尴尬地莞爾笑笑随口撒謊道:“是啊,畢竟錢已經不是問題了。”
“所以你這兒怎麼受的傷?”斯蒂比約恩指了指自己腦側問,“襲擊者現在什麼情況?”
“……流矢擦傷。”艾沃爾繼續敷衍,“忘了戴頭盔。”
“我記得——巴爾德有個忠心耿耿的叔叔,那也是個硬茬吧?”斯蒂比約恩的堂弟韋蘭跷起二郎腿問道,“你在信裡說格爾達把他流放了?這個布洛迪爾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啊。”
“他當然不會善罷甘休,那又如何,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難不成因為害怕他複仇就把伯爵之位拱手相讓吧?”
韋蘭的臉色立刻變得白一陣青一陣,再開口時激動得唾沫星子亂飛:“我何時說過要把伯爵之位拱手相讓!我隻是提出了我們所有人的疑惑——格爾達不适合做伯爵!我們得另擇人選。”
艾沃爾立刻針鋒相對道:“現在再更換伯爵隻會引起不必要的動蕩和混亂,格爾達做伯爵夫人整整六年,現成的人脈和人望放着不用,是什麼道理?”
緊跟着艾沃爾也不給韋蘭繼續争辯的機會,扭頭就對斯蒂比約恩道:“讓格爾達接過伯爵之位确實是權宜之計,畢竟穩定局面對眼下的朗格納松才是最重要的,更何況父親不是還派了雷金霍斯去幫忙嗎?”
說到這兒艾沃爾刀子般的視線又甩向韋蘭質問:“怎麼,你看不上雷金霍斯?”
“好了好了,你也别激動,”斯蒂比約恩趕忙出言阻止了臉紅脖子粗的韋蘭勸道,“韋蘭也是擔心格爾達穩不住局面,畢竟她沒有真正統領過子民,我早就對雷金霍斯下達了指令,讓他招子放亮些,一旦發現什麼威脅立刻傳信佛恩伯格,伯爵人選的事用不着現在操心。”
主君都這麼說了,韋蘭隻好忿忿地閉上嘴,但仍在瞪着艾沃爾,後者隻當不知道。
“好了,言歸正傳。”斯蒂比約恩用指關節敲了敲桌面催,“從你如何察覺巴爾德和羅斯科暗中勾結開始,仔仔細細說給大家聽聽。”
艾沃爾環視一圈除義父外在場的男人們,開始了自己的講述。
“等等,”沒開講多久韋蘭又打斷了艾沃爾,“你說你僅僅靠登高望遠就發覺朗格納松不對勁?有雇傭兵駐紮?朗格納松地方也沒那麼小吧?你不會是把别人的功勞都攬自己身上了?”
艾沃爾立刻瞪圓眼昂起頭應道:“隻要發現兵營當然能立刻察覺有詐,我如何散步如何來了興緻爬高都得向你一一描述清楚嗎?”
“艾沃爾說得沒錯,”斯蒂比約恩滿臉堆起了勉強的笑容扭頭沖韋蘭道,“也可以說是她運氣好,這是奧丁亦眷顧我等使敵無處遁形的證明,繼續說吧艾沃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