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聽說艾沃爾要自己直接去見科約特維的時候眼珠都快瞪掉了,直言:“你想讓我去死直說好了。”
“不至于不至于。”艾沃爾眯起眼笑起來不僅無法令人感到安心,反而更加忐忑了,“科約特維留着你還有用,怎麼可能把你弄死。你想,他的毒物都能送到你兒子的餐桌上,真要使陰招你們夫婦倆逃得掉嗎?”
這話說得約爾與盧夫文娜夫婦不由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互相看了一眼之後彼此都默契地默認艾沃爾說得沒有錯。
“可你憑什麼認定科約特維那種人能滿足我們的需求?”盧夫文娜揪緊眉頭問。
“就憑他需要你們的兒子維持半死不活的狀态,”艾沃爾兩隻手那骨節分明的颀長手指交疊在一起,笑容更加自信了,“所以,考驗哈蒙德演技的時候到了。”
實在别無他法走投無路的約爾王夫婦,終于铤而走險來到了科約特維跟前。約爾王很清楚此舉正暴露了自己的确暗通科約特維的事實,但他更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長子繼承人被毒死,反正呂家菲爾克地區隻有佛恩伯格能跟他的阿瓦斯尼斯一較高下,斯蒂比約恩還不至于有那個能耐指使他的義女在自己的領土上制裁自己,如此權衡利弊,他還是得按照艾沃爾的計劃硬着頭皮去聯絡科約特維将他約出來見面。
科約特維保持抄着手的姿勢動也不動,他就僅僅隻轉動眼珠盯着對方就能讓人感到莫大壓力。
“瞧瞧這是誰?”科約特維右邊的黑發男人晃晃悠悠站出來口氣充滿嘲諷,“阿瓦斯尼斯的繼承人,王子殿下,這是起都起不來了嗎?”
聽到這種話哈蒙德咬着牙顫巍巍地從馬鞍上支起身體,然而手一滑又撲倒下去,盧夫文娜趕緊伸手去拽住,不過反正捆得緊哈蒙德也不會真從馬背上摔下來。接着哈蒙德又嘗試了幾次都無果,第三次趴倒在馬鞍上後他拿手在跟前胡亂抓撓,好像有什麼惱人得蚊蠅在困擾他。科約特維右邊那男人終于沒忍住哈哈狂笑起來,他左邊的也跟着笑,隻有科約特維仍然一言不發,表情甚至沒變過。
約爾夫婦倆不約而同咽了口唾沫,交換了一個惶恐不安的眼神。
“夠了博利,”左邊的男人伸手邊笑邊嘗試阻止,“我們是不是該給你留出時間讓你笑個盡興?”
原來他就是博利,埃裡克成功把他帶出來,通過渡鴉之眼看清這一切的艾沃爾暗想,埃裡克跟自己保證過他已經通過一系列計謀令博利這個原本是科約特維親信的家夥,因為一個女人和謠言誤以為自己已經被逼進絕路,起了對科約特維的殺心,來之前埃裡克又反複慫恿他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畢竟艾沃爾已經如他要求通過約爾王要求科約特維必須單騎赴會,非要帶人也不能超過三個,要把握機會殺掉科約特維還有什麼比這次更合适,現在就是驗證埃裡克這通離間計是否湊效的關鍵時刻了。
艾沃爾很難不對此感到緊張和興奮,若是埃裡克挑撥成功,博利倘若果真能夠通過艾沃爾與埃裡克裡應外合費心創造的這個機會成功刺殺科約特維,那艾沃爾十年的仇怨和宿仇就可以了結大半,若是不幸失敗,埃裡克還可以見好就收,把鍋全都甩給博利,自己全身而退,保住他好不容易掙來的科約特維新寵的位置,繼續為艾沃爾卧底。
“對,對,哈哈哈哈……”博利還在捂着腹部狂笑,科約特維飛快翻個白眼,跟他左邊那位使了個眼色,于是由他上前交涉。
“看來你們的兒子真是病得很重。”埃裡克嘴上還殘留着滿懷惡意的嘲諷笑容,視線輪流掃過約爾夫婦說,“特别需要這個是吧。”
他說着舉起個小瓷瓶晃了晃,盧夫文娜立刻來了脾氣挺直身體罵道:“你們這不是幸災樂禍嗎?!裝都不裝了??”
“冷靜,夫人。”埃裡克向下壓了壓手笑容越發嘲諷,“我建議你好好管管自己的臭脾氣,這對我們的——合作沒有任何好處對吧。”
約爾王在妻子之前開口了:“這位……小哥,我們以前見過嗎?總覺得你很面善。”
“哦,叫我埃裡克吧。”埃裡克的微笑突然變得意味深長,盧夫文娜立刻指出:“你是那個……那個佛恩伯格的叛徒!”
“那我們也算熟人了。”埃裡克朝她勾勾手說,“來吧,完成交易,然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等一下,”盧夫文娜按照艾沃爾事前的特别提示舉起一隻手作阻止狀說,“我們怎麼确定你們給的真是解藥?而不是随便什麼白水之類?”
埃裡克冷笑一聲,回頭看了看一臉冷漠的科約特維和把“看好戲”寫在臉上的博利,無奈笑笑說:“這麼說吧,這解藥今日内必見效,到時候自有分曉。隻不過就這麼點是無法完全治愈令郎的,所以——你懂的。”
“是嗎?”約爾王冷笑兩聲說,“倘若今日之内我察覺不到我兒子有任何好轉,佛恩伯格的使者現在就下榻在城内,你們不可能指望一個憤怒的父親還能保持多少冷靜理智吧?”
“使者?”科約特維操着悶雷般的嗓音開口了,“你說的,是斯蒂比約恩從海厄波爾撿來的那黃毛丫頭?”
“是……是啊。”約爾王努力保持搖搖欲墜的威嚴闆着臉道,“她可是你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