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比約恩定下決鬥時間後,艾沃爾一言不發便拔腿離開,直奔長屋中蘭蒂芙的房間,邊疾走邊回頭問蘭蒂芙:“你房間裡有紙筆吧?”
“……有!”蘭蒂芙邊小跑邊回,“你要寫什麼?”
艾沃爾沒有回答一頭紮進蘭蒂芙的房間裡就開始翻找,蘭蒂芙利索地找出紙筆遞給一舉一動都透着暴躁的艾沃爾,然後看着她飛快寫下兩行字:監視斯蒂比約恩和奧恩。塔樓碰頭。
……!
蘭蒂芙趕忙左右看看沒有不該出現的人接近,壓低嗓音問:“你這是要捎給誰?”
“當然是能幹這活兒的人。”艾沃爾說完卷起紙條來又飛似的走出屋子,蘭蒂芙忙不疊跟在身後,跟着艾沃爾遁入長屋外側走廊的陰影之中,又目送艾沃爾挑了根木柱順着攀上屋頂,動作快得蘭蒂芙喊都來不及,隻得抱着胳膊站在廊下等待。
勞菲沒多時也繞過拐角快步跟上,剛見着蘭蒂芙就東張西望地問:“艾沃爾呢?你倆急吼吼地幹嘛呢?”
蘭蒂芙懶洋洋地将眼皮一掀問:“你找她有急事?”
“急事?我哪有什麼急事?我隻是來——看熱鬧。”勞菲攤開胳膊聳聳肩口氣滿無所謂,“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程度真是出人意料,艾沃爾一時沖動居然搭上了副長之位,你跟她說了我的要求沒?”
“……還沒來得及。”
“哦,那這回看來是懸了,不過我可以算作是你欠我個人情,換個方式還也行。”
蘭蒂芙看着勞菲雙手叉腰笑得大大咧咧就氣不打一處來:“怎麼就懸了呢?你沒看到艾沃爾之前把奧恩摁在地上捶嗎?”
“可在那之前她因為太過大意被奧恩繳械,雖然反殺得漂亮但情況确實非常危險。”頓了頓勞菲又想起了那個問題,“艾沃爾到底去哪兒了?你也沒看到她嗎?”
蘭蒂芙豎起手指朝上指了指說:“屋頂上。”
“屋頂上……??”勞菲一臉難以置信,“她上屋頂幹嘛?思考人生去了??”
“……”
蘭蒂芙其實能猜到艾沃爾上到可以避免被人打擾的高處是幹嘛去了,但問題就是,此時此刻她要用她的千裡眼做什麼呢?那紙條是打算捎給誰的?她又打算如何捎信?
“看來你是打定主意要等她,那也就沒我什麼事了。”勞菲聳聳肩說,“替我轉告艾沃爾,祝她旗開得勝。”
“她當然會赢。”蘭蒂芙想都不想脫口而出,勞菲撇撇嘴不再廢話轉身離開。
對,她當然會赢。
蘭蒂芙沒法也不敢想象艾沃爾輸了這場決鬥之後會是什麼光景,那簡直就像是她本人的末日來臨了一樣。
不過話說斯蒂比約恩為什麼要給雙方那麼長的準備時間——從剛剛直到午飯後?有這個必要嗎?又不是不能立刻派人找來制式兵器,蘭蒂芙沒記錯的話那個專供狼衛使用的校場上兵器能連着排開繞場地半圈,什麼五花八門的都有,而且每種還不止一套。取個兵器穿個衣衫用得着等到午後酒足飯飽嗎?
難道是我太多疑?
就在蘭蒂芙糾結之時艾沃爾終于從屋頂上翻下來落了地,蘭蒂芙大大松了口氣走上前追問:“你上屋頂幹嘛去了?”
“送信啊。”艾沃爾一邊拍着衣擺上的灰塵一邊答道,“以防萬一罷了。”
“什麼萬一?”
艾沃爾一把摟過蘭蒂芙肩膀帶着她就往屋裡走,邊走邊說:“你不覺得父親給的準備時間未免太長了些嗎?”
“我是這麼想的,”蘭蒂芙不假思索道,“所以……果然有貓膩?”
“不好說,總之防人之心不可無。”
雖然艾沃爾的口吻非常輕松随意,但蘭蒂芙卻替她感到了悲哀。
“蘭蒂芙?”艾沃爾伸手在蘭蒂芙跟前晃了晃問,“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蘭蒂芙仍然心不在焉: “什麼?”
“你為什麼阻攔我去找奧恩?還拉上勞菲一起?”
這個問題蘭蒂芙早就有所預料。
“因為你剛剛才因為一個狼衛的死亡不得不斥巨資去安撫上下不是嗎。”蘭蒂芙套了口氣說,“那還是有目共睹的意外,那如果是你蓄意殺害呢?恕我直言,我認為我負不起這個代價,而且……我本來也沒打算放過奧恩,隻不過做法和你思路不同罷了。”
“思路不同,”艾沃爾幹笑着搖搖頭說,“現在你也隻能照着我的思路走了。”
“現在你必須赢。”蘭蒂芙說着用力攥住艾沃爾的胳膊瞪大眼強調,艾沃爾扯扯嘴角拍拍蘭蒂芙的手嗓音變得溫和起來:
“去你屋裡吧,讓我看看你的傷。”
“我的……哦,也沒什麼,”蘭蒂芙背手到身後碰了碰脊背說,“就是又熱又癢又尖錐刺入一樣的疼……”
“這叫沒什麼?快走吧。”艾沃爾摟住蘭蒂芙肩膀加快腳步繞過拐角往長屋正門,正往屋裡去時險些迎面撞上另外兩個正從屋裡往外走的人。雙方及時刹住腳定眼一看,頓時四個人都黑了臉。
從屋裡并排走出來差點跟蘭蒂芙艾沃爾撞滿懷的正是奧恩和希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