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艾沃爾将手扣得更緊了,“你在期待什麼?”
“還能是什麼?”蘭蒂芙現得十分焦急,“你難道不想和我無憂無慮地共度二人時光嗎?不想永遠不再承受别人的異樣眼神和被沒完沒了的觊觎肉/體嗎?我以為你也盼着有這樣的一天,除了這裡,再也沒有任何地方能實現這種企盼,這裡的時光沒有盡頭,傷痛悲苦止于今日,沒有凍餒沒有饑/渴,更沒有人挑戰你至高無上的權威。你就是這裡永恒的王,我也能陪伴在你身邊,做你的王後與伴侶,這樣不好麼?難道你從來不願意與我長相思守?”
“說辭好動聽。”艾沃爾蒼青色的眼眸裡突然毫無暖意,“可惜,演技還不到位。”
蘭蒂芙愕然瞪大眼:“……什麼?”
艾沃爾扯起一邊嘴角,眉梢眼角已經流露出危險的嘲弄之色:“蘭蒂芙她,根本不想再做任何人的妻子。”
話音落下艾沃爾就伸起雙手掐住蘭蒂芙的脖頸,挺腰就坐了起來,蘭蒂芙已經被掐得面龐發紫繃直雙腿,話都說不出來,拼命努力掰開艾沃爾胳膊的雙手也現得十分無力。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艾沃爾說着稍稍松開了雙手鉗制質問道,“為什麼對我的事知道的如此清楚?”
話剛問出來艾沃爾自己就有了答案。
能全程旁觀她的人生,将她的記憶裝進自己的腦海并加以利用的,恐怕隻有一個人。
“……奧丁!”艾沃爾猛地捏緊“蘭蒂芙”的脖頸,幾乎把它捏成了破抹布,“果然是你想得出這種爛俗戲碼!”
本來伸着舌頭隻能從喉管裡擠出斷斷續續“咔咔”怪聲的“蘭蒂芙”臉上所有的痛苦之色突然蕩然無存,她就那樣突兀又強行地換上了另一幅表情——與林子裡艾沃爾挨捅時的那個芙蕾雅一模一樣的能露出一整排牙齒的僵硬怪笑。
現在艾沃爾可算回過神了——這種笑容安在奧丁那張老臉上,那就不算突兀了。
她揚手就把“蘭蒂芙”扔到床下,下手頗重那人飛出去真如團布塊似的攤在地上沒了動靜。艾沃爾立刻起身抓起兵器跳下床,大步流星走向屋外,門外依舊人聲鼎沸,喧嚣塵上,各種各樣的香氣混合在空氣中令人迷醉。艾沃爾再看了眼門口右前方,索爾仍然不見蹤影。艾沃爾總有一種自己直接把他給打沒了的錯覺,管他的,反正他明天還是能就那樣憑空出現,還能無視性别跟自己稱兄道弟。
艾沃爾恍然中想到一個問題——像自己這樣通過世界樹改頭換面重生卻陰差陽錯換了性别的阿薩神族,是不是絕無僅有了?還是說是少數情況?
看看提爾和西格德就知道,他們兩個胡子一剃根本就是一模一樣,隻要眼力夠好肯定認得出來。但是艾沃爾這樣的就沒法按照這種方式辨認是哪位曾經的阿薩神族了。
那我隻能由衷希望我的情況僅限我本人,艾沃爾握緊了劍柄心想,現在街道盡頭那道黃玉大門還沒有打開,她應該是出不去,不過她也沒有那個性質再去兜圈子轉悠了,眼下這地方她還沒有完全探索過。于是她大剌剌打開鴉眼環顧四周,完全無視周圍人向她發出的莫名熟悉的邀請,觀察街道兩側的建築。就在她穿過街道大約一半長度時,她突然在空空蕩蕩的街邊二層建築裡,發現了個活人。
看起來像個女人。
艾沃爾認為她的身影很眼熟。
她立刻扭頭沖向街邊建築從狹窄的樓梯跑上二層,差點迎面裝上那個神秘女人,女人猛地刹住腳扭頭就跑,而且還是直接奔向二樓窗戶。艾沃爾手疾眼快撲上前将她拉住才沒讓她驚恐之下跳了樓。
至于嗎?!
逮住女人定睛看去艾沃爾才驚訝發現,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芙蕾雅。
被攥住手腕的芙蕾雅滿臉驚恐,氣喘不止,無時無刻不拼命努力想要掙脫。艾沃爾用力一拽将她拉到跟前質問:“你怎麼躲在這兒?不下去享受盛宴?你是從什麼時候起就躲在這兒的?”
“你放過我吧!”芙蕾雅邊扭邊落下淚來,“這個地方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隻能過一天算一天,自從來到這裡面都你與你說話的都不是我!”
“那是誰……??”
問到這兒艾沃爾心裡又冒出了個預備答案。
芙蕾雅縮着脖子戰戰兢兢答:“是……是奧丁!”
聽到這個答案艾沃爾頭皮發麻,不自覺地咬緊牙關,又追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他有他的目的,我從來都不會過分追問,我們的關系也沒有你以為的那樣親密,我來到這裡就不想見你,我害怕你,我知道你見到我後可能要對我做什麼,所以早早就找了地方躲起來……但是奧丁,他在這瓦爾哈拉中擁有最高的權能,他本來就是這裡的主神和主宰者,難道你是第一天知道嗎?他要捏造任何幻想幻覺當然都是輕而易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