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蘭蒂芙猛地瞪圓眼,舔了舔嘴唇,整個人立刻局促起來,“薇薇卡和維達都……都是死了?誰幹的?”
“索拉。”艾沃爾的口吻和表情都很是平靜。
“索拉……為什麼?”
“因為薇薇卡朝她的朋友西索格心窩上紮了一刀,至于維達,可能就是看不順眼,我猜。”
蘭蒂芙默默咬緊嘴唇,無意識地瞪圓了眼。
“如果你還要問薇薇卡為什麼紮西索格一刀……”艾沃爾挑起眉毛道,“那是因為我吩咐除不經我的允許,其他人不得擅闖維達的家宅。”
蘭蒂芙咽了口唾沫,眼睛瞪得更大了。
“我……”蘭蒂芙勉強自己擠出隻言片語來,“我是不是……”
“你是不是闖禍了?是不是一開始就做錯了?”
艾沃爾心直口快替蘭蒂芙說出了她支支吾吾說不出的難堪,蘭蒂芙立刻漲紅了半張臉。
“如果你要問我,我隻能說即便是維達夫婦和伯納格父女不存在,今天的事,也還是會發生。”頓了頓艾沃爾的神色更嚴肅了,繼續說道,“他們都是其中一部分,包括你。”
最後一句話好似一擊悶錘砸在蘭蒂芙本就忐忑不已的心上,她局促地舔了舔嘴唇結巴道:“那我是不是該……”
“該去跟索拉說點什麼?我建議不要。”艾沃爾說着放下二郎腿往前湊了湊,兩手胳膊支在大腿上意味深長地望着蘭蒂芙說,“這于事無補,還可能适得其反,當然,這隻是我的建議。”
蘭蒂芙隻是低着頭不言語,艾沃爾瞥見她右手捏成拳頭正在摩擦手指,又說了句:“我去谷倉看看。”
蘭蒂芙仍然沒有應聲,于是艾沃爾也不再勉強,獨自起身去了谷倉。
果然有個俘虜被五花大綁捆在谷倉裡,看到來者是艾沃爾後臉刷地一下白了,整個人都縮了起來。
不過艾沃爾也沒什麼嚴刑拷打的心情,隻要俘虜不作死她甚至不想在谷倉多待一刻。
對方也确實沒有繼續惹怒“綁匪”的心思,艾沃爾問的什麼他全都招了。原來就在艾沃爾強行闖入家宅中綁走伯納格時,他的倆同夥正好在路上趕來他家宅途中,路過看到卻無力阻止。進門找伯納格家人了解了情況後他們自覺大事不妙,恐怕陰謀暴露,于是想要豁出去先發制人。然而他二人趕到維達家裡發現他家也被圍了,于是兩人一合計,這回怕是完蛋了,如果什麼也不做隻能坐以待斃,于是又一頓商量後決定叫上另外幾個參與者直接殺到農場去,能放火放火能殺人殺人,能破壞一分賺一分,否則如何咽的下這口惡氣?但由于事出突然以及許多人突然臨陣生怯,所以有限的時間内也隻集結了五個人往農場襲去。
然後艾沃爾問到了俘虜的具體住址和家庭情況,剁掉了他的一根小指頭寫了張紙條,連同認領屍體的通知一并讓人送去城裡。
這之後她去農場各處看了看情況,确實那僅有五人規模的襲擾幾乎沒有給農場帶來任何損失,也就是大門被砸壞幾根木條,牆頭土被蹭掉幾層,紮進幾根箭矢而已。兩具屍體按照艾沃爾的要求被運出農場送到森林邊緣,至于被認領的時候還能不能完好無損,那就全靠造化和家人的腿腳了。
臨近傍晚時俘虜的家人終于趕到帶來了要求數額的贖金,艾沃爾親自點了錢确認無誤才把面如死灰神志不清的俘虜交還給家屬。
完成這一切後夜幕已經降臨,晚飯并沒有因為今天的突發事件而耽擱,而且艾沃爾進廚房時還看到了蘭蒂芙忙前忙後的身影,她很久沒有親自下廚過了,艾沃爾猜她隻是想給自己找點事做。
果然瞧見了艾沃爾蘭蒂芙也隻是敷衍以對,顯然她還是心亂如麻心不在焉,艾沃爾并不意外。
晚餐時衆人的氛圍有些怪異,準确來說是一部分盾女由于白天輕輕松松擊退入侵者以及艾沃爾在城裡粉碎了針對農場的陰謀而興緻勃勃,讨論得熱火朝天,而另一部分則明顯沒有那樣興奮,等到晚餐臨近畢了,艾沃爾敲了敲餐具讓本就不算喧鬧的餐桌安靜下來,衆人視線立刻都集中到主座上。
“聽我說,”艾沃爾一邊說一邊自己又接過剛上桌的一鍋肉羹放到面前,舉着湯勺開了腔,“白天的情況我已經充分了解過,廢話就不多扯了,格恩達爾、于爾娃殺賊有賞,往後各位在海于格松的土地上受到了冒犯,盡可以随意反擊,不必擔心後果。如果是你們先搞的事……”艾沃爾說着撕了塊肉片塞進嘴裡嚼了窖,才說道,“也不是不行。”
話音落下盾女們都笑了起來,艾沃爾喝了口湯表情嚴肅起來,停下餐具微微擡高下巴說道:“各位都是經過層層篩選後才有資格坐在這裡共享戰果的人才,現在,我要告知各位最後一條選拔标準。”
這話一出盾女們皆是神色一凜,接着開始面面相觑,還沒等她們議論聲響起,艾沃爾就繼續道:“這條标準說難也不難,結果全取決于你們一念之間。”說到這兒艾沃爾環視一圈神色各異的女人們,才繼續說下去,“我需要決心繼續留下的戰士,每個都能做到以我的命令為唯一行動準則,哪怕對面是親屬友人也能痛下殺手,非傷殘病痛必須有召必應不得推拒,你們有一個晚上的時間思考。做不到的,明日之前離開這裡,這是唯一一次選擇機會,希望各位珍惜。”
盾女們又開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無人應聲,艾沃爾慢條斯理嗦幹淨一條雞腿,把光溜的骨頭往手邊盤子上一扔,擦了擦嘴角又說:“接下來是私人問題。”然後她看向臉色蒼白神情中總是透着絲惶然不安的莫蒂爾說:“莫蒂爾,我知道你一整個下午都在打聽你父親的情況。現在我來告訴你,你父親死了,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