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蒂芙毫不掩飾吃驚問：“真的嗎？你怎麼知道的？”

“剛剛那兩個女仆跟我說的，”艾沃爾撇撇嘴說，“她們中的其中一個被指派去伺候你弟弟——跟安甘蒂爾一起。”

“等會兒，等會兒等會兒。”蘭蒂芙摁住額頭試圖理解剛剛艾沃爾的話，“我父母……派了兩個女人，一起去幫助吉恩重振雄風？？”

“就是這個意思。”艾沃爾嘴角的笑意越發按捺不住了，“安甘蒂爾都跪着求你弟弟讓她嗦了，另一個女人往他□□努力，但是無論怎樣吉恩愣是起不來，還一腳把安甘蒂爾踹地上，說他看到女人就煩。”

“……啊？”蘭蒂芙微微張大的嘴都合不上了，“這……安甘蒂爾不會好過的，”蘭蒂芙歎了口氣說，“我母親會把吉恩不行的罪過全都怪在安甘蒂爾身上，吉恩可是我母親的命根子，他出任何問題都是母親不能容忍的，她大概會一邊嚴厲懲罰安甘蒂爾一邊想盡辦法捂嘴并告訴所有人吉恩那東西好得很，沒有任何問題。”說到這裡蘭蒂芙捂着臉用力歎口氣搖搖頭又道，“她向來都是這樣溺愛吉恩，絕不會改變。”

艾沃爾挑挑眉道：“也許她不介意跟你父親再拼一把再生一個？”

“那是她的事了。”蘭蒂芙的面容變得冷若冰霜，“與我無關。”

“不如我們搬到農場去住？”

“不用了，反正離火把節沒幾天了，隻要我母親不作妖睡一睡過個夜也沒什麼。”蘭蒂芙扶着額頭反複正在頭疼，接着她突然扭過頭問艾沃爾道：“艾沃爾，你的母親是怎樣的？我隻聽你說過海爾波爾那一夜，你能……跟我說說嗎？”

“我母親——”艾沃爾擡頭看向前方視線飄遠，“我母親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

“我們不缺時間呀。還是說，你隻是不想提起？”

“倒也沒有。”艾沃爾搖搖頭笑得有幾分無奈，“我得想想從哪兒說起。”

“從……她送給你的最好的禮物開始？”

“那我還得花點時間回憶回憶。”艾沃爾表情認真地捏起了下巴。

“看來你母親很疼你呀，送給你太多好東西以至于你要挑個最好的都困難。”蘭蒂芙的笑容中透着幾分苦澀。

“她給我的不是簡單的送禮而已……”艾沃爾似乎仍在苦于如何準确表達，少見的拖腔拿調起來，“她是……”

就在蘭蒂芙期待視線的催促下艾沃爾終于擠出了下文：“除了每逢生日送我禮物之外，她還允許我第一個挑選戰利品帶走。”

“戰利品？”蘭蒂芙立刻擰起眉頭，“你說的是……”

“就是戰士們劫掠回歸，獵人們打獵之後帶回來的好東西，”艾沃爾想了想又補充，“哦還有友邦送的禮品，我總是能挑喜歡的帶走。”

“而且還是……第一個去挑……？”蘭蒂芙說話已經由于震驚而結巴了，“你……你知道這是……這是領主的特權吧？”

“知道啊。”艾沃爾的口氣仍然輕描淡寫，“我也是到了寄宿他人家後才了解到這種權利的分量。”

“那……”蘭蒂芙咬咬嘴唇又問，“你母親到底怎麼做到的？你父親是什麼态度？”

“我母親有她的一套無敵說辭，”艾沃爾說着捏着下巴眯起眼回想起當年的情況來。每次戰士們外出劫掠歸來戰利品艾沃爾總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先行挑選，當然會引起戰士們相當不滿，然而羅斯塔就是可以在這種時候突然發揮起旁人鮮少見過的胡攪蠻纏的本事來，對丈夫和衆人施壓道：

“咱們的女兒才多大？她懂什麼？不過就是看上小孩的玩意兒，難道這麼些勇猛戰士還要跟小姑娘搶玩具？”

等到艾沃爾真眼光毒辣直接順走個真銀鑲瑪瑙的酒杯後，羅斯塔又立刻打圓場：

“這是姑娘懂事給她老父親挑好東西收藏呢，領主的女兒看上的東西難道不等于是歸領主本人所有？她也帶不出這個家去，怎麼你們這些戰士難道不是為瓦林而戰，替他充實他的寶庫？”

回頭若是瓦林真想從女兒那裡拿走好東西，又會被妻子嗆到：“你多大個人了還跟女兒搶東西，你就不能當作是寄放在她那裡？她拿的東西雖好可也用不了，擺件放哪兒不是擺件？”

艾沃爾轉述完當年母親的言行後蘭蒂芙樂得咯咯直笑，似乎突然忘了剛剛還心情煩躁不已。

“這樣說來，你的房間豈不是個小寶庫？”蘭蒂芙又問，“既然能給予你那樣的特權，你的吃穿用度一定也是頂好的吧？”

“嗯……”艾沃爾微微挑起了眉毛，“我的房間是整個長屋最大的。還是我親自布置的。傭人也是最多的。如若不然也擺不下那麼多陳列品，我母親隔三岔五就來看看我缺什麼，她還開玩笑說我的房間就像武器陳列庫，其實也大差不差吧。”

“我有個問題，”蘭蒂芙豎起一根手指問道，“海厄波爾……應該有接待過外來的貴賓吧，比如說佛恩伯格來的貴客？兩家曾經不是保持友好關系麼？如果是他們來了……你還能……”

“不能，”艾沃爾立刻闆下臉不快躍然臉上毫不掩飾，“斯蒂比約恩父子來了我甚至直接喪失了挑揀戰利品的資格，母親說讓貴客看見了要鬧笑話，會讓父親顔面掃地，我又問如果我跟着一起去狩獵和戰鬥呢？母親說那也一樣，讓我别胡思亂想，該死的……”

蘭蒂芙突然意識到自己無意中問出了一些曆史遺留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