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經過商量,但蘭蒂芙和艾沃爾還是默契地選擇了先回農場看看情況。她們回到農場時已經接近半夜,夜枭與春蟲偶爾遠遠傳來鳴叫。蘭蒂芙早已大緻聽說了阿勒泰的事,她和艾沃爾唯一的分歧就是——
“我覺得她人已經在農場離了。”蘭蒂芙如此猜測。
“我認為她要麼遠走高飛要麼死在路上。”艾沃爾聳聳肩表情滿不在乎,“死了也好,免得她對她那破袖箭耿耿于懷。”
“怎麼又成破袖箭了?”蘭蒂芙笑問道,“我看你老撥弄那玩意兒不是寶貝的很嗎?”
“我說它破是因為它确實是壞的。”艾沃爾歎口氣說,“不過好消息是壞就壞在有時候刃部彈不出來,而不是反過來,那個阿勒泰大概在她組織裡也就是個無足輕重的角色。”
蘭蒂芙又問:“那你有打算找人去修一修那袖箭嗎?”
“那是個暗器,”艾沃爾十分認真地解釋,“當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除了你我,我希望任何人見過袖箭之後必死無疑,這才是刺客和暗器的意義。”
“我給你瞧瞧?”蘭蒂芙又提議,“我也略懂工匠活兒。”
“回去再說。”艾沃爾拍了拍蘭蒂芙的肩膀摟着她加快腳步走向農場大門。根據她的安排即便是夜裡都會有盾女不間斷輪換守夜,所以艾沃爾和蘭蒂芙完全不用擔心被關在門外,進屋還有值夜的雜役給她們端來熱奶熱酒。
艾沃爾見狀把那雜役叫來,她是個身材瘦弱的中年婦人,一舉一動看起來都十分拘謹。被叫到艾沃爾跟蘭蒂芙跟前時這婦人看起來很是緊張,頭也不敢擡兩手絞在一起,蘭蒂芙猜測對方肯定是以為自己要受罰挨罵了。
“你叫什麼名字?”艾沃爾舉着熱牛奶問那婦人。
“于……于埃德。”婦人說起話來舌頭打顫。
“哪來的牛奶?農場裡沒有牲畜。”
“是……是我從家裡牽來的奶牛,我聽說……我聽說您從不喝酒,要喝點什麼都得臨時采購,我就想着把家裡的奶牛帶過來……如果不合适我明天就把它牽回去!”
“不用,就這樣吧。”艾沃爾說着喝了口熱得恰到好處的牛奶,“如果有人問你為什麼拿得比别人多,你知道該怎麼回吧。”
“哎?”于埃德眨眨眼遲鈍地問,“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艾沃爾要給你加錢,”蘭蒂芙笑呵呵地解釋,“讓你比其他雜役賺得更多。”
“真……真的嗎!謝謝您!願奧丁的恩惠永遠眷顧您!”
于埃德千恩萬謝地走了之後,蘭蒂芙終于沒憋住笑出聲來。
“有那麼好笑嗎?”蘭蒂芙瞥着蘭蒂芙表情微妙地問,“好吧,确實挺好笑的。”
“我保佑我自己,能不好笑嗎?”蘭蒂芙本來快要止了笑但艾沃爾自己承認後她又憋不住了摁着肚子笑個不停。
直到某人幹瘦的臉毫無預兆地從角落裡的黑暗中浮現出來。
艾沃爾迅速站起身伸出胳膊閃到蘭蒂芙跟前,這突如其來的情況止笑效果倒是立竿見影。蘭蒂芙立刻住了嘴,農舍廳堂裡陷入詭異的寂靜。
“那是什麼意思?”阿勒泰踏着悄無聲息的腳步走進艾沃爾的視線,“什麼叫自己保佑自己?”
“你什麼時候開始偷聽的?”艾沃爾的嗓音嚴厲又充滿警惕。
“看到你回來之後。”阿勒泰漫步所謂地聳聳肩答,“怎麼,不能回答我的問題嗎?”
“你來這裡多久了?”艾沃爾無視了阿勒泰的疑惑繼續追問。
“兩天前到的。”阿勒泰在離艾沃爾三步遠開外站定說道,“你們回得比我想的慢,真墨迹啊。”
“與你無關,”艾沃爾簡單粗暴地捂嘴後環顧一圈周圍又問,“你在這裡住了兩天?”
“是啊,不然露宿荒郊野外嗎?你的手下比你熱情好客一些。”阿勒泰說着大剌剌坐在一旁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又道,“如何,現在你可以兌現承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