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沃爾不惱也不急,隻是不緊不慢回手扣上門,慢條斯理踱着步說道:“上回是說甯可餓死也不吃我送來的一口飯,多少是有點進步。”
“……”
“既然你今天又沒胃口,那我就——”
“我說我沒胃口了嗎??”斯蒂比約恩立刻又掀開熱氣騰騰的熊掌罐蓋,“我隻是看見你沒胃口而已!”
之前斯蒂比約恩把艾沃爾差人送來的飯菜掀桌摔一地後,艾沃爾當着他的面讓奴隸進屋來,将收拾起來的食物全賞給奴隸享用,那些奴隸收拾起來都格外起勁利索。畢竟這些奴隸平時吃的跟豬狗無異,被打翻的山珍海味那也還是山珍海味啊。
斯蒂比約恩非常确信這回他要是再拒絕進食,艾沃爾還會故技重施。
于是他開始大快朵頤,就好像從來沒對眼前的豐富菜肴有過什麼意見。艾沃爾嘴角彎了彎,拖了把靠背椅來到桌前翹起二郎腿開口道:“事實上,我确實需要你配合我去一趟阿瓦斯尼斯,否則你永遠也别想走出這間漂亮豪華的卧室,這樣說夠簡潔明了嗎?”
斯蒂比約恩果然立刻頓住了動作,擡頭瞪向艾沃爾質問:“把我關到死?這就是你對救你一命還把你養大的人的報答?”
“我是白眼狼嘛,你從我九歲起就這麼叫我,”艾沃爾說着面露嘲諷扯扯嘴角,“我隻是在做符合你認知的事而已,倒是你,還沒習慣?”
斯蒂比約恩不知多少次忍住了不為艾沃爾城牆般的厚臉皮翻白眼,他倒是突然想偏個題:“你九歲時我說你白眼狼?我怎麼不記得有這事?你臉皮再厚也不能胡說八道吧?”
“你當然不記得,對你來說是隻是一件小事中的小事。”艾沃爾說着頓了頓臉上虛假的笑意慢慢褪去,“但隻是因為不想把盤裡最後一根肉串分給兄長就被說是白眼狼沒良心,不如不救,對我來說廷難忘的。”
斯蒂比約恩還是沒忍住翻了個大白眼,為了如此記仇的艾沃爾。
“好吧,為了讓我能夠吃下去這頓飯不便宜你的奴隸們,我建議我們暫時換個話題,反正你不得到我的保證也不會輕易離開。”斯蒂比約恩說着捏起擦手巾又朝餐桌另一邊擡擡下巴命令道,“給我倒酒。”
“我這就喊幾個奴隸進來把這桌好酒好菜吃幹抹淨,你隻能在旁邊看,我說到做到,不信你再這麼跟我說話試試。”
艾沃爾說完依舊保持姿勢面無表情地盯着斯蒂比約恩,後者僵住了好一會兒,臉上混合着難以置信和哀怨憤恨的微妙表情,到底還是一聲不吭地站起身給自己拎來了酒壺,邊坐下邊悶聲說:“說吧,你想讓我去阿瓦斯尼斯幹什麼?”
“聯絡聯絡感情,鞏固鞏固聯盟。”艾沃爾翹翹嘴角皮笑肉不笑,“好為進攻阿格德爾做準備。”
“……什??咳咳!”斯蒂比約恩喉嚨裡的墨魚須差點把他噎到,好容易緩過來他趕忙問,“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為報仇籌備了十餘年,哪裡看來像玩笑?”艾沃爾本來就不甚輕松愉悅的面龐立刻繃緊陰沉下來,“你直接告訴我你去是不去,不去我自有别法,隻不過你有你的用處,另外我想你也許會需要離開這個房間的機會。”
斯蒂比約恩火氣上來差點兒脫口而出質問:“你是在威脅我嗎?”迅速轉念一想艾沃爾此前早就威脅過他多回了,哪怕艾沃爾從來沒有對自己大吼大叫兇神惡煞,但也總是令他火冒三丈甚至有種燒出内傷的錯覺。
思來想去斯蒂比約恩隻能冷笑兩聲格外用力地切起牛排來,邊切邊拖長音調問:“那我至少可以問問你的計劃吧?這要求肯定不算過分。”
“不,斯蒂比約恩,”艾沃爾故意一字一字加強義父之名的咬字說,“你沒有資格向我提任何要求了,我希望你盡快認清這一點,并且告訴我你去不去阿瓦斯尼斯。”
斯蒂比約恩深吸口氣哐當扔下了刀叉,嘴角抽了抽粗聲粗氣又問:“那我總能問問你到底怎麼安排組織造反的吧?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啊!”
“當然可以,”艾沃爾臉上露出了詭異的愉悅微笑,“在你回答我的問題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