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比約恩實在沒忍住翻了個大白眼,同時他也已經深深明白,自己再不爽也沒什麼讨價還價的餘地。
剛剛艾沃爾用強硬的三言兩語再次向他強調了這個事實。
“行,行,”斯蒂比約恩舉起雙手無奈點着頭說,“我去,我去行了吧。一切聽你安排,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策劃的嗎?”
“你想從哪兒聽起?”艾沃爾的嗓音聽起來依然透露出一股隐隐的,莫名的愉悅,“說實在,我也說不準我從什麼時候開始想要掌控這個地方,可能從我第一次對你們父子倆的承諾失去耐心開始,這說來可就話長了不是嗎?”
斯蒂比約恩嘴角抽了抽,給自己灌了口溫酒又皺了皺眉,艾沃爾捕捉到了他臉上的微笑表情,立刻拔高嗓門喊來門口侍候的奴隸去給斯蒂比約恩上熱酒來。
“其實我不是沒想過,”斯蒂比約恩砸吧砸吧嘴說,“若不是斯萬格佛兩派分立,你根本不會有機會煽動狼衛反對我。”
“說到底還不是你重用蠢貨惹的禍端,”艾沃爾輕輕搖搖頭說道,“不過我猜你也沒有太多選擇。”
“多謝你的體貼理解。”斯蒂比約恩冷哼一聲扯扯嘴角,“蠢貨好找聽話的難找——”
“聽話的也不難找,往女人堆裡找随便拽個出來都比哈康忠誠上進會讨好,是你明知卻不願而已。”
“總之——”斯蒂比約恩生硬地把話題拐回主題上,“你确實是利用了狼衛内部不和的機會趁虛而入,我好奇你是怎麼部署人員分配任務的?是聚集起來?還是口頭傳話?為什麼我——我完全沒有察覺?我、我不明白,你是如何悄無聲息地組織起——不對,你是如何确認誰會背叛我忠于你的??”
艾沃爾實在沒繃住笑出聲來,斯蒂比約恩的臉色更加陰沉了,止了笑後艾沃爾努力闆起臉答道:“直接問呗,同意的加入行動,不同意的就弄死,這種事貴在迅速,也沒什麼高深複雜的,你要是還想問那恐怕隻能直接去問戈德溫了,畢竟我隻是向他下達了命令,他就替我把人都叫到了。”
“呵呵,戈德溫。”斯蒂比約恩冷笑一聲用力撕下塊腿肉嚼了又嚼才繼續道,“将他收入麾下也是我此生犯的大錯之一!他本來根本就沒有那個資格,還是我特别開恩破格錄用,他就這麼來回報我!該死的!你們倆到底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這并不重要,”艾沃爾幹脆略過這個話題,“你不覺得你跑題了嗎?”
不然艾沃爾還能告訴斯蒂比約恩自己在做完部署後是靠着爬上佛恩伯格最高處,再倚靠渡鴉和奧丁之眼監控并掌握全局動向的嗎?
“跑題?對,對,我跑題了,總而言之。”斯蒂比約恩頓了頓又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抹抹嘴角繼續說道,“反正你們都是一樣不知感恩的畜生,物以類聚嘛,那之後呢?之後你就派人封鎖了佛恩伯格出入口,又試圖占領長屋?”說到這兒斯蒂比約恩突然從鼻子裡發出嗤笑聲,“你居然想在不驚動我的情況下完成這一切?我真不知該笑你天真還是笑你蠢。”
“你确實不該笑,”艾沃爾雙手合起十指交叉擱在桌上,眯起眼睛時面色也跟着變得冰冷,之前的禮貌假笑也迅速消失了,“我不在乎你有沒有被驚動,我隻想确保你不會被傷害,把你關在卧室裡是最有效的方法,你逃出卧室後遭遇了什麼你自己清楚。”
“照你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斯蒂比約恩邊冷笑着邊發狠用力地撕扯下羊排上一塊瘦肉,“感謝你高擡貴手留我一命?”
“你本來就該這麼做,”艾沃爾氣定神閑口吻笃定,“想象一下,你意外死亡我不在現場對我來說是多麼有利的局面,往小了說這一桌子好酒好菜都省了。”
斯蒂比約恩嘴角抽了抽,面色越發猙獰起來,他将兩個拳頭嘭地砸在桌面上震得杯盞也跟着抖三抖,隻是艾沃爾面無表情冷眼瞧着義父突然激憤起來。
“意外死亡??好一個意外死亡!那天夜裡我受到的任何傷害都是來自你的陰謀暗算,都是來自你的無恥背叛!”
吼到這兒時斯蒂比約恩指着艾沃爾唾沫都噴到了她臉上,後者也隻是輕描淡寫地抹去了臉上的唾沫星子,聽着斯蒂比約恩指着艾沃爾的臉繼續咆哮道:“你臉上這道疤!它就是你反叛的證明!我詛咒它永不愈合,讓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是個什麼貨色,幹過什麼為人不齒的爛事!”
吼完斯蒂比約恩用力喘着氣,眼角餘光瞥見奴隸躲在門縫後瑟瑟發抖。
“進來啊,愣着幹什麼?”艾沃爾扭頭招呼奴隸,“順帶端幾盤回廚房熱熱再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