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撇撇嘴嘁了聲别過頭去。托爾娜這才放松下來開口道：“我們的團隊經驗雖然不如尤金豐富，但我們參加過萊康厄爾之戰，就在九年前。”

“萊康厄爾……”蘭蒂芙喃喃道，“難道是松恩那個萊康厄爾？”

“夫人好見識啊，那你肯定也明白這場戰役對當時的哈拉爾德來說有多麼重要。”說着話托爾娜的口吻越發得意起來，“我們的傭兵團當時擔任的可是先鋒主攻。”

“九年前……哈拉爾德十二歲。”蘭蒂芙看向艾沃爾說道，“那肯定就是他親政後打得第一場勝仗了。”

“何止是第一場，之後大大小小的平叛也沒有萊康厄爾那次勝得那麼漂亮。”托爾娜說着鼻孔都快翹天上去了，尤金冷笑兩聲毫不掩飾輕蔑。

此時坐在托爾娜身邊那個始終陰着臉死氣沉沉的男人終于開口說話了：“我負責指揮。”

“呃，對。”托爾娜擠出笑容連連點頭，“伊德勒專門負責指揮戰團，制定戰那個……那個叫什麼來着的……呃……方法？方案？”

“戰略方針？”艾沃爾揪緊眉頭反問。

“哦哦，對對！還是你會說！”

托爾娜說話時伊德勒用充滿嫌惡的眼神瞥了她一眼。

“所以……”蘭蒂芙輪流指着托爾娜和伊德勒問，“剛才你說‘我們’‘我們’的，意思就是戰團是你跟伊德勒的？”

“你們還看不出來啊？”尤金口氣裡依然毫不掩飾輕蔑，“這是兩口子！伊德勒沒他老婆哪兒都去不了！”

“放你娘的屁！”伊德勒突然激動起來狠狠瞪向尤金，“沒有我托爾娜什麼都不是！就她那模樣還想去哪兒當軍團長夫人？嫁農夫都嫌磕碜！”

“你倆不是沒辦婚禮嗎？”尤金越說越樂，“不就住一個帳篷滾一張床，生了幾個崽子嗎？隻不過不說是兩口子托爾娜就得着急上火！”

“夠了！”艾沃爾嘭地拍了桌面打斷正要開腔的伊德勒，“你們以為這是菜市場嗎？！家長裡短地扯起來了！托爾娜！你還有什麼想說的？沒有就都出去等結果！”

“有有有！”托爾娜急忙補充，“因為萊康厄爾之戰哈拉爾德非常賞識我們，留我們在松恩為他服務了三年左右，後來他開始籌劃對外擴張，想要征服整個北境，我們才決定外出尋找更多機會。咱們可是把哈拉爾德整頓軍隊那套研究得透透徹徹的，用起來十戰九勝剩下那次是意外，次數也許不如别人，但勝率絕對是這個。”托爾娜說着豎起裹着髒污布條的大拇指，“而且紀律也是一流！畢竟曾經也是松恩王青睐的老部将嘛！”

蘭蒂芙扯扯嘴角不想把内心想法暴露得太明顯，什麼松恩王青睐啊，托爾娜兩口子之所以決定在哈拉爾德踏上全境征服之路時棄舊主而去，就是因為他們太明白繼續留在哈拉爾德身邊效力，他們隻會被頻繁派往最難啃最艱險的戰場去送人頭。滅了怪團長指揮不善，還省得付傭金，赢了對哈拉爾德來說也不是壞事，反正他還有無數個下次，對雇傭兵團來說可就不是這麼回事了。每次打完仗人頭損失對團長來說都是實打實的資産損失。

“情況我都了解了，”艾沃爾這就下了逐客令，“你們都出去吧。”

尤金指着自己急道：“我還沒說完……”

“你除了經驗豐富運氣好，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這還不夠啊？”

“行了！都出去！”

尤金無奈隻得翻個白眼站起身，伊德勒起身離席時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陰沉臉色，整個人看起來都毫無活力，托爾娜特地等他走到自己前頭才跟了上去。

房門關上後，蘭蒂芙笑吟吟對艾沃爾道：“我覺得你已經有論斷了。”

“是，我已經有決定了。”艾沃爾摸着下巴望着緊閉的門扉說，“這不是選拔，而是淘汰，隻有一個人必須得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