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蘭蒂芙愣了愣眨眨眼,然後才握住艾沃爾的手站起身來。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向刑場上哀嚎不止的犯人,他們的家屬也顧不得許多紛紛用上行刑台圍聚在一起。
“那個闖刑場的女人……我沒記錯的話,是最年輕那個犯人的母親吧。”蘭蒂芙執着望着刑場說道,“她曾經來給我求過情,但我拒絕了。”
“你在擔心什麼?”艾沃爾低聲問。蘭蒂芙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艾沃爾又問:“是擔心激起民憤?”
蘭蒂芙一愣無奈笑道:“原來你早就想到了。”
“我早就想到了但還是做了今天行刑的決定,當然不隻是為了洩憤取樂而已。”艾沃爾說着口氣越發自信起來,“不妨就等着瞧。”
蘭蒂芙嘴角揚起一抹暧昧的弧度低聲說道:“那咱們來打個賭?”
“打賭?”聽聲音艾沃爾也突然來了興緻,“怎麼個賭法?”
“倘若你能完美解決昨晚我提出的難題,我就給你弄一道你過去從未吃過的美味佳肴。”
“真的?”艾沃爾突然瞪大眼鼻子裡重重呼出口氣,“這世上還有我沒吃過的美味佳肴?我是說,咳咳,整個北方還有我沒吃過的美味佳肴?”
“我向來都是說到做到的,這你比誰都清楚吧?”
蘭蒂芙說這話時特意湊近艾沃爾耳畔說完便遠離,那抹似有若無的溫熱和氣息自艾沃爾頸項間徘徊缭繞,令她面頰發燙心跳加速——直到一個聲音突然自路旁響起好似迎面給艾沃爾潑了桶冷水。
“艾沃爾!艾沃爾!”一個高大的身影推搡開人群朝艾沃爾跟前擠過來,即便是沒看清面龐艾沃爾聽聲音也能立刻分辨出這人是殷格夫。
并且也不用等對方開口她就能猜到殷格夫找她何事。
好容易擠到艾沃爾跟前的殷格夫發辮都淩亂了,他扶了下有些歪斜的眼罩喘了口氣對艾沃爾道:“可算攔到你了,你還要讓我等到什麼時候?”
“你什麼意思?”艾沃爾邁開大步将蘭蒂芙擋在身後皺眉問。
“你不可能沒聽說,”殷格夫無論是表情還是攤開的動作都透着濃濃焦慮,“馬爾迪掠走了我的牛羊宰殺之後還把血淋淋的皮挂起來恐吓我,他甚至在我的水井裡下毒!那可不是死水!他喪心病狂到完全不顧他人死活了,你即便是不在乎我難道也不在乎其他人被他禍害嗎?”
“馬爾迪說的可是另一回事。”蘭蒂芙從艾沃爾身後走出來冷着臉說道,“他說你派小偷去他家掏空他的地窖和儲藏室,還說你把他的女人騙到家裡殲污,還有什麼來着?”
殷格夫迫不及待地插話:“那都是馬爾迪……”
“哦還有你在他們家畜棚放火,還被他親手逮到了,是這樣吧?”
殷格夫的臉色登時尴尬起來,艾沃爾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确有其事。
“你們不能光聽馬爾迪的一面之詞,他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偷他的糧食睡他的女人?”殷格夫咬了咬嘴唇勉強承認了一項罪行,“我在他家畜棚放火是因為我先發現他在我家水井下毒,而且剛發現時我就上報給了艾沃爾。”說到這兒殷格夫扭頭看向艾沃爾眼神頗有些幽怨,:“可是你即不接見也不傳話給我,我隻好自己解決。”
艾沃爾往殷格夫跟前走了兩步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問:“你這意思……是把事态更嚴重的罪過怪到我頭上?隻要我早早接見你照你說的辦,早就皆大歡喜了?”
“我……我沒這個意思。”殷格夫心虛地移開了視線,“可你既然已經掌事,那怎麼能對領民的訴求視而不見?更何況還是你昔日的手足兄弟,就算是翻臉也不至于這麼快吧?”
艾沃爾眼神忽地一凜,接着面上堆起了假笑說道:“翻臉?那棟你心心念念的大宅子是誰給你的?我不過是忙了幾天你不體諒就算了還疑神疑鬼,未免也有些忘恩負義的嫌疑吧?”
艾沃爾本人被人罵了十幾年的忘恩負義白眼狼,她可太懂這個詞該怎麼用了。
“我忘恩負義??我的意思是……”剛激動起來的殷格夫舔了舔嘴唇又變了副嘴臉,他嘴角扯起個僵硬的弧度說道,“我可以替你分擔。”
此時殷格夫但凡移開眼神,都會立刻瞟到艾沃爾身後的蘭蒂芙正眼神陰沉地盯着他,但他沒有,他隻是注視着艾沃爾仿佛在期待什麼。相比之下艾沃爾的表情被男人襯托得十分冷淡,她抱起胳膊說道:“分擔?你說的分擔就是讨債似的催我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