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格夫一時間顯得有些委屈:“可是……”
“别可是了,我現在就給你解決。你找個地兒,跟馬爾迪決鬥去吧。”
殷格夫立刻皺起了眉:“決鬥?”
“怎麼,你不會不敢吧?”
“笑話,我怎麼可能不敢?”殷格夫冷笑聲回道,“我随時都可以開始,隻怕馬爾迪那厮他不敢應戰!”
“敢不敢問問就知道。”艾沃爾的口氣聽起來倒是挺輕松,“說吧,地點在哪,我直接過去,畢竟霍爾姆決鬥沒有首領在場可不行。”
殷格夫果真認真地思考片刻說道:“既然你讓我定,那就定在我家院子裡,馬爾迪當然清楚位置在哪。”
跟着艾沃爾扭頭望向蘭蒂芙笑問:“你來嗎?”
“我?去哪兒?”說到這兒蘭蒂芙才看了眼殷格夫,“去看決鬥?不,我要回長屋去研究食譜,畢竟我有直覺,我很有可能會輸。”
“……好吧。”艾沃爾臉上剛剛還若隐若現的興奮現在一掃而光,“其實打賭的事兒也不用那麼急。”
“好啦,我隻是有點累了而已,”蘭蒂芙笑着拍拍艾沃爾的手背說,“祝你玩的開心。”
說完蘭蒂芙就扭頭朝長屋方向走去,身後哈迪絲緊緊跟随,表情不知為何看起來有些慌張。
“我們一起去吧?”殷格夫走到艾沃爾身邊提議道,“雖然你肯定知道我家怎麼去但——反正也順路不是嗎?”
“我沒記錯的話,”艾沃爾拖長音調說道,“馬爾迪的家跟你家是兩個相反方向吧。”
“是沒錯,但在那之前我們依然可以順路一段。”殷格夫用笃定的語氣說道,“你不想和我聊聊嗎?”
“沒什麼可聊的,”艾沃爾目視前方說道,“我很忙,你這破事越快解決越好。”
說着維佳把馬牽來來到艾沃爾跟前,艾沃爾接過缰繩一個翻身就上了馬,另一邊維佳也身手利落騎上坐騎。艾沃爾隻看了眼維佳就掉轉馬頭踢了踢馬肚催促馬匹加速,殷格夫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遲鈍反應過來,呼喚随從把自己的坐騎牽來。
艾沃爾似乎根本就沒打算等殷格夫一起,雖然殷格夫已經盡量跟上但起步落後之後他就沒有機會靠近前方策馬的艾沃爾了。艾沃爾現在出行陣仗可不小,除了維佳還帶至少四名盾女做護衛,這些盾女各個人高馬大裝備精良,看着也很是威風。她們五個始終緊密圍繞在艾沃爾身邊,殷格夫根本靠近不得,隻能等到達自家莊園再做打算。然而即便是到了地方艾沃爾還是那樣大剌剌帶人騎馬沖進大院内,直到房屋門口才刹住馬來騰起半人高的煙塵。
“騎術又精進了艾沃爾。”戈蒂粗着嗓門笑道,殷格夫聽見了忍不住腹诽:不就是刹住了奔馬這也能誇?不過也不奇怪,艾沃爾現在是今非昔比了,昧着良心誇她的大有人在,更何況是她身邊這些親衛。
下馬之後艾沃爾自顧自就往殷格夫家裡去,進到了曠闊的客廳之中,進門瞬間松脂燃燒的焦香撲面而來,穹頂懸挂着殷格夫曆次突襲劫掠帶揮來的戰利品——綴滿綠鏽的諾森布裡亞鎖子甲、法蘭克主教的金線聖帶、甚至還有半條泛着幽藍的斯拉夫龍骨。大廳中央的火塘火焰正旺,照耀得整間廳堂都籠罩在金橙色的暖光下,架在火塘上的青銅斧鼎裡沸湯正咕噜噜翻着氣泡——總是讓鍋子沸騰香氣四溢确實是地主财主彰顯家資的手段之一。這裡和之前哈康還是主人時差别并不是很大,隻是一些裝飾被換得更符合殷格夫口味。比如房梁上那些戰利品換成了新房主的得意之作,還有猩紅色的挂毯從大廳一直挂進更深處的走廊裡,艾沃爾剛把視線投向走廊,一個衣着華麗的女人就快步從通道裡走了出來,邊走邊慌忙抹平布褶。
“艾沃爾!你怎麼突然來了!”艾拉笑容燦爛地打招呼,“殷格夫也真是的,怎麼不提前知會一聲!”
艾沃爾看了眼艾拉沒有直接回複她而是催促殷格夫:“殷格夫,你最好速戰速決,還愣着幹什麼,不去下戰書?”
于是殷格夫連忙随手點了個仆役讓他去把馬爾迪找來,接着殷勤招呼艾沃爾:“坐啊,你想吃什麼,我讓艾拉給你做。”
“不用了。”艾沃爾邊說邊在裡火塘最近的那個鋪了厚厚皮草的扶手椅裡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說道,“給我弄點熱牛奶。”
殷格夫給艾拉使了個眼色,艾拉立刻領命而去,轉身前她撇撇嘴殷格夫隻當沒看到。殷格夫掀開衣擺在離艾沃爾最近的那個椅子上坐下來,屁股坐實之前還往艾沃爾身邊拖了拖,胳膊搭在大腿上身體前傾,然後扯起嘴角問道:“你最近很忙?我看你模樣确實憔悴了不少,也許你應該好好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