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從容地在迹部身旁坐下,微微颔首算是打過招呼了:“冰帝看起來也是老樣子。”
“——但你要以為立海大附屬能承襲關東的好運氣,那就有些癡人說夢。”,他迹部景吾,可是要重塑冰帝輝煌的人,“今年全國的冠軍,可是本大爺冰帝的。”
一如越知月光将冰帝之名打響全國,迹部的野心從一開始就遠遠不止如此…
——就是!就是!
冰帝衆人紛紛神色端莊嚴肅,除了慈郎外,恨不得當場用呼吸聲給迹部來一場應援狂想曲!
啊嗯。
這才稍微像個樣子。
空氣一時硝煙四起。
丸井在旁邊低聲道:“有什麼好争論的,打一場就知道了。”
不對,是已經打過了吧。
慈郎說:“強者之間的交鋒總是比較激烈。”,這是迹部說的。
天才不置可否地搖頭。
雙方暫時無話。
台上的抽簽儀式已經開始,叫号的聲音接連不斷。
窸窸窣窣的聲響從後方傳來,壓着音量…
“立海大附屬的幸村和冰帝的迹部,他兩竟然能坐到一塊去?”
“那又怎樣?”
“關東決賽上,你沒有看到,冰帝的迹部在Yips下可是相當狼狽,足以見得那一招有多麼地恐怖。”
“能有恐怖?”
“大概絕望程度能讓人徹底放棄網球吧,能想出這一招的人真是太…”
立海大附屬的衆人自然在遊神,聞言目光頓時不同程度地微妙起來。
迹部手撫着淚痣撐在桌面上,眸底微眯,視線微微望後掃了眼,成功讓對方靜如寒蟬。
他的另一半注意力留在身旁人身上,燈影打在對方的側臉上,工筆墨色一樣的眼梢暈開驚心動魄的華麗,似乎沒有被影響到,又似乎…“啊嗯?你莫非真以為本大爺被吓到絕望了?”
“不至于。”,幸村部長終于願意搭理對方了:“你的意志力遠在一般人至上。”
換而言之,當然不至于。
“你的Yips算是本大夜回國後見證了的第一場奇迹,但你可不要得意地太早,本大爺遲早會想辦法破解的。”
幸村微微動容。
少傾,他下意識地提醒對方,喚了聲:“冰帝。”
——喊冰帝做什麼?
——接本大爺的挑釁話頭難道不應該從本大爺這裡開始…
比如終于屈尊降貴肯再和本大爺打一場比賽之類的…
于是king眉頭微蹙,回了一個淡定又輕蔑的:“啊嗯?”
忍足捂額,無奈提醒他:“冰帝的簽号到了。”
“……”,大爺被迫移開目光…
……也好,那等本大爺抽完簽,再與對方繼續進行這一辛辣刺激的争論…
但king一個從容起身,下一秒猛地被拽落回原位。
……等他凝神看清,原來是垂落在身旁的袖口紐扣格外地不聽話,一把戀戀不舍地勾搭上死對頭隊服外套上那一排耀眼的星輝排扣!
扣扭的纏線和排扣緊緊纏着。
實在是不給他争氣的家夥!
外套從肩頭微微墜落,幸村部長的注意力被迫分散,尋着拽落外套的力道望去,一時間優雅克制地凝起眉來。
連同剛才對方短暫給自己留下的好感也一起岌岌可危!
“這是個意外。”迹部言之鑿鑿,生怕對方倒打一耙,更何況king自認為自己的挑釁手法,可不會像他一樣害羞腼腆。
話音一落,king宛如一隻勝利的花孔雀,屈尊降貴地伸出另外一隻手來,打算華麗地扯下自己的紐扣,再讓對方意識到單靠這點手段,是萬萬難不倒他的!
但他一扯!
再扯!
幸村面上不顯,手下和對方暗暗争執着外套,下一秒眼神一擡…
主持人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來:“請冰帝上台抽簽番!”
忍足疑惑地看着旁邊人沒有動靜:“需要我代替你上去?不過這次主辦方是冰帝,你還得陳詞發言…”
“…冰帝隊服的質量,下一次不用給本大爺做得那麼完美華麗。”
忍足:“?”
king轉而想扯掉死對頭外套上的排扣,幾番費力,竟也微絲不動…
他電光火石間的遲疑中再次誕生了一個離奇的猜想:“難道你連外套排扣也要…”
“…毫無死角。”,幸村部長聲音溫柔缱绻,自信優雅。
“……”
“……”
兩秒鐘過後,幸村部長沉默了片刻:
“…你脫下外套,先上去抽簽。”
但靠得近了,迹部都能聞到他身上的清淺花香,竟要比玫瑰香氣沁人心弦一些,他晃了下神,下意識地覺得熟悉…
足足過了大半秒他回過神來,迹部清了清嗓子,像是掩蓋似的,說:“你也可以脫下外套。”
“為了尊重對手,本大爺每時每刻可都是會全力以赴的。”
幸村部長微微蹙眉,伸手無聲隔開兩人的距離,表現出了驚人的涵養:“Atobe Keigo,不要無理取鬧。”
迹部眸底劃過興味的打量,直盯着他鴉青色的睫毛,真是很難相信這麼娴靜矜貴的形象能爆發出那樣的實力,他忽然說:“冰帝的邀請賽,立海大附屬還不打算接?”
“你是為了這個?”
“不可以?”
迹部眼底的笑意一瞬間更深了,他好像,忽然,發現了很有趣的事情。
…比如看這張優雅到極緻的臉上出現、别的表情,進而更容易達到自己的目的,他低聲道:“本大爺不是你的部員,不需要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