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達米安所說的那樣，kitty的确聽話起來，他的功勞占據大部分。盡管還是會對其他人哈氣，這無傷大雅。比之前态度好多了，隻要再适應一下，不就是可以摸上了？

而對于飯桌上多了一位客人，阿爾弗雷德并沒有多大意見。他先是從廚房拿來碗，而後覺得不太合适，又拿了一張碟子，放在小貓面前。

這樣他就可以痛快吃肉了。

達米安是個素食主義者，不過他不會要求其他人這樣做。kitty的碟子裡被擺上很多肉，他先是聞了很久，才放下緊惕吃起來。在此期間，在場的人都保持了一種詭異的安靜，誰都沒有吭聲。

哦，除了這個家的主人——布魯斯韋恩。

他略帶茫然地坐到主位上，瞧着他們停下動作的姿态，幾個人的眼睛都集中在“吭哧吭哧”吃東西的達米安小貓身上。

“你們不吃嗎？”

kitty停下來看他，布魯斯收獲了一衆類似于譴責的眼神。

“閉嘴，老男人，沒看見他在吃飯嗎？”

“布魯斯，他好不容易安靜乖巧起來了。别打擾他的一切行為，有什麼事情可以等他吃完再說。”

“kitty，繼續吃啊，不要管其他人。”

布魯斯韋恩：“……”

作為家庭頂梁柱，作為家庭家長的他……好像被家裡所有人排擠了。

啊——這一定是錯覺。

自那以後，他們的确發現達米安小貓越來越放松了。不會時不時哈氣了，不會打開門争先恐後地跑出門了，也不會經常性地去抓人了。抓人還是會抓的，隻有在逼急了的時候。

别的先說，如果面對一個一直騷擾你敏感的耳朵，還有煩不勝煩地扯尾巴的人，這絕對會把你逼瘋的。所以，如果他能開口，他絕對會對傑森說：

滾開！滾遠點！别碰我！

“meow！meow！meow！”

這句話肯定是在罵他的。

達米安給他的同位體穿上他的制服，因為貓不喜歡其他衣服，他隻喜歡自己原來的衣服。其他的衣物穿上去都被他撕碎，所以迪克有時能看見貓光溜溜地在房間裡跑來跑去，還有在他後面追的男孩。

達米安從最初比較排斥貓，到後面恨不得不一切都給自己的小貓。當然，這極其隐秘。羅賓是個别扭的人。就算之前想得到前任羅賓們的“認可”，也是惹惱了他們，把他們的東西搶走。

這的确很欠揍。

但對于達米安小貓來說，這種欠揍就無關緊要了——沒看見原主都沉迷于此嗎？

而這一家子都或多或少表現出對貓的沉迷。

先說說阿爾弗雷德吧，作為韋恩莊園的管家，他把這棟偌大的莊園打理得幹幹淨淨，井井有條。他之前不喜歡有人把莊園弄得亂七八糟，更别提把沙發弄壞，把水杯推下桌面摔碎等糟糕的事情了。

若是面對迪克，傑森，提姆，達米安已經布魯斯，那他們一定會得到阿弗的譴責，還有時不時冒出來的嘲諷加冷笑話。

在最初的時候，迪克保證，阿爾弗雷德也是有在譴責着達米安小貓的。說了幾次發現無用之後，阿弗又默默地收拾起來。

可這些足以惹惱管家的行為卻并未讓管家讨厭他，而是在所有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把被子換成了耐摔的材質。沙發清理一下繼續使用，這是個明智的選擇，畢竟破壞一個沙發比破壞幾個沙發更加明智一些。還有達米安小貓要去折騰花園的花，這個計劃總是在他還未實施的時候，便被阿弗用肉吸引走了。莊園的花多次逃過一劫。

阿門，希望已經上天堂的花能夠安息。

阿弗對貓的寬容度極其的高，高到迪克都懷疑起之前是否被阿弗挖苦着。他總是默不作聲就調侃他們，有時候迪克都想在地上挖洞把自己塞進去。

他甚至看見管家偷摸，不是，阿弗從不偷摸，他正大光明地給達米安小貓開小竈。随後管家獲得了一個親昵的蹭蹭。

迪克才不會說那是羨慕還是什麼呢。

然後就是傑森陶德。

他的弟弟對達米安的态度有目共睹。有達米安在的時候，總少不了鬥嘴打架等方式，要說傑森也是别扭着，他除去不會下死手就沒有對達米安好的地方了。而羅賓也是，一貫都看不慣傑森，嘲諷他是唯一被挨打的羅賓。

這不怪傑森會生氣，這點嘲諷當然不能把傑森怎麼樣。可一般而言，對于别人對他的嘲諷，紅頭罩會打斷他們的肋骨，踢斷他們的腳骨……而達米安隻是鼻青臉腫，可能隻是照顧到他是弟弟，如果不是親弟弟，那結局還不好說。

迪克沒想到傑森會達米安小貓如此喜歡，他應該是喜歡小貓的，恰巧達米安貓沒有正常的那樣欠揍，于是自然而然……

迫害還是不少的，例如說——他會給達米安貓買一條新的項圈，可以發出清脆聲音的鈴铛。别的不說，貓是喜歡那條鈴铛項圈的，至少在達米安試圖把它摘下來的時候拼命地抗拒，直至羅賓放棄了這個決定。

還有他還給貓購買了寵物貓喜歡吃的凍幹，肉條，和貓糧……這些被達米安丢出韋恩莊園，正躺在垃圾桶裡“庫次庫次”地哭。

傑森陶德表達對貓的喜歡，是不斷買買買。四隻一樣的毛鞋，毛絨絨的球，逗貓棒，貓抓闆……天呐，他的架勢讓迪克感覺恨不得把寵物店搬空。

這太誇張了，傑森。

這個家最沉穩的，最年長的兄長這樣想。

再說說提摩西吧，他是這幾個人最冷靜的人。他一貫淡定，他是最好的偵探……之一。提姆面對這隻該死可愛的小貓，保持着他向來的态度。

穩練，持重，鎮定，以及不動聲色。

他對待貓的态度，就是如一個追尋真相的偵探，至于探究什麼真相？讓他想想，論貓咪聽得懂名字的可能性？或者貓咪聽指令并且執行的能力？或者是貓咪關于抓老鼠的本能是否會存在于變體？

這些東西随便拎一個出來都會讓達米安炸毛。提姆當然是私下裡研究，他用他的相機抓拍了無數張關于達米安小貓的瞬間，都存進他的機密裡了——他喜歡這些，建一些私密的文件夾，設置重重秘密，而後就是閑暇時間拿出來回味一下。

迪克還聽見提姆趁無人的時候，教貓做動作。最常見的就是——

“達米安，握手！”

小D不會握手，提姆就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手上，獎勵肉幹，依次重複起來。

迪克格雷森：“嘶……”這很難評。

而達米安韋恩呢？

實際上，他還是抱有一點讨厭的心思，來自刺客聯盟的達米安盡管大部分惡習改正得差不多了，可還是有一些根深蒂固的東西存在于他的腦子裡，就跟傷疤般不可磨滅，隻能靠時間讓其變淡。

達米安保留的是他的性格。他很自傲，即便好多了，比之前順眼很多。

他依舊不喜歡同位體的脆弱，毫無理智的模樣。一隻傻不拉幾，随便就能捕捉到的貓，真是丢了他的臉面

——但相比于達米安對同位體的态度而言，迪克又覺得，這種厭惡可以相當于無了。

最後到他自己了。

迪克覺得他的态度很顯然，在一開始就表現出來了。他不是一直對蝙蝠俠說，他需要養一隻小貓嗎？他的貓，夜翼的貓，迪克格雷森的貓。

在時間過去兩天之後，他在韋恩莊園門口被提姆攔下，還有他的貓。

“迪克，放下那隻貓。”

“啊，我們有貓了，提摩西。”

“這隻小貓喜歡我！他想跟我回家，回布魯德海文——”

提姆德雷克望着拼命掙紮往後退的達米安貓，無情地拆穿他的假話。

“……不，他不想。”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結局，不是麼？他失去了他的貓，猶如魚失去了水，鳥失去了翅膀，迪克頹廢地請了兩天假期，讓他的錢包和他一樣開始痛哭流涕。

提姆走過來，他說：“我認為他聽得懂我們說話。比如說一些簡單的指令，達米安是可以做到的。”

迪克：“什麼指令？”

他的弟弟湊到貓面前，朝其伸出手。

“達米安，握手。”

達米安貓愣了一下，綠眼睛眨了眨，乖乖把爪子放在提姆德雷克手心處——前所未有地配合。好似真能聽得懂一樣。

“你說對吧？他還是聽得懂我們說話的。”

迪克：“額……”

要不是他經常聽見提摩西教達米安握手，沒準這下還真會被他诓騙了去。

哦，天呐，提摩西，你這個壞家夥！

……

蝙蝠家一直有個異類。

異類到什麼程度？他們簡直格格不入！用鶴立雞群來比喻，他是一隻孤傲到做作的鶴。或者是離群的狼，明明說了趕緊回來，卻偏偏要自作主張地自力更生。

布魯斯，說的就是你，布魯斯韋恩。

嘿！隻有你。

當達米安貓足夠聽話，他甚至能在摸頭的時候，把耳朵貼在腦袋上，任由他們撫摸。他被迪克放到蝙蝠俠的懷裡，蝙蝠還在盯着數據看，建立模拟計劃。

“你不摸摸達米安嗎？他這些天聽話極了。瞧他，他好像特别喜歡你。”

達米安貓蜷縮在蝙蝠俠懷裡，如迪克說的那樣，他還是比較親近他的父親。耳朵豎着，精神抖擻地盯着蝙蝠俠的下巴看，長尾巴還搭上了男人的手腕，繞了一圈。

“meow～”

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人的時候，迪克感覺自己心都要化了。上帝啊，這是什麼天使貓？還有誰能阻擋他的祈求？沒有人！

……好吧，還是有個不近人情的家夥不懂。

蝙蝠俠絲毫沒有對達米安做出一些親昵的舉動，就算是摸頭摸尾巴都沒有。他隻會冷漠地捏起達米安貓的下巴，用手電筒觀察他的口腔，以及眼睛對光的反應，記錄下數據，繼續查看資料。

小D顯然也不抗拒，他就乖乖地窩在蝙蝠俠懷裡，尾巴一下一下敲着男人的腿部。

真和諧的場面，除了這個蝙蝠俠過于冷酷。

迪克歎氣，“布魯斯，你不想摸摸他嗎？”

“造成這個達米安變成這樣的原因已經檢查出來了，不是病毒，不是魔法，應該是寄生蟲導緻的。”

“它讓達米安失去理智，長出毛發耳朵尾巴，類似于野獸小子變化的原理。我該去把他的檔案在進行仔細研究一番……”

“有個事情需要跟你講一下。達米安聽得懂一點人話，你知道嗎？你肯定不知道吧？！”迪克興高采烈地伸手：

“達米安，握手。”

貓甩甩尾巴，不耐煩地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他們兩人獲得蝙蝠俠面無表情地盯視。

“好吧，那你繼續吧。不過，布魯斯，你真的不摸摸小D嗎？”

蝙蝠俠終于有點舉動了，他在迪克格雷森欣喜地目光中，拍了下達米安貓的頭顱。

就一下。

迪克木着眼：……很好，布魯斯。

幾日後。

蝙蝠俠告知了他們一個消息。這個消息既幸運又不幸。不幸的是就算是他也找不到接觸這個狀态的方法，幸運的是達米安小貓那個世界的迪克格雷森聯系上了他，告訴蝙蝠俠，他們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還有需要趕緊把羅賓帶回去，所以三天之後，短暫停留的達米安貓就要離開了。

“這麼快的嗎？”

迪克為這個事實感到一絲惋惜。當然，達米安恢複正常，這皆大歡喜。他不能一輩子保持這個模樣，萬一他一直這樣，他的兄長父親們也能保證他活得很快樂。

蝙蝠俠可能就是在擔心這個事情，所以一直都在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現在沒有大事了，他也松了口氣。

他捏着鼻梁，直接閉上眼睛休息。依舊對腳邊的達米安小貓不太感冒，至少看上去是如此。這隻令所有人疼愛的貓除去最初，就絲毫不能吸引他一點注意了。

可憐的達米安。

迪克為他的弟弟感到傷心。

他們為達米安貓的離開進行了道别。在這短短幾天之内，已經與他建立起良好親密的關系。迪克傑森他們知道達米安貓的各種習慣。

小D在莊園适應得很好。

他會在沙發上角落窩着，尾巴盤起來放在自己手邊。黑爪子時不時抓撓着沙發。

他會跳上莊園花園的圍牆抓鳥，抓蝴蝶。抓不到就蹲在牆上，垂頭看底下幾個傻子朝他不停地招手。最後是達米安韋恩出門，從讓他從牆上下來。達米安會稱贊他的跳躍力，而後孤立他下次繼續幹。

他會蹲在廚房，看阿弗煎魚。他喜歡吃那些脆脆的魚，以及嚼勁十足的肉幹。可能他隻是喜歡吃肉。但他總是吃得滿桌子都是，還有地上，沒人阻止他這樣吃飯。天，他都香噴噴地吃飯了，你還能要求他幹什麼？

更多的時候，達米安小貓會被他的哥哥們，他自己抱在懷裡。他從抗拒到不抗拒也就是幾天時間，他會把壞心地把他們的衣服撕壞，即便貓抓闆就在旁邊。

他們逗弄着他，試圖讓他發出那種軟軟的貓叫——那聽起來簡直讓人神清氣爽，足夠可以讓其從哥譚南打到哥譚北，都毫不費力。

誠實地說，他叫的次數真不多。

韋恩莊園裡的“meow”“meow”聲大都是人發出的。迪克，傑森，提姆都會下意識地模仿達米安小貓的叫聲。嗯，就尖起嗓音地叫。

一群傻子。

達米安經常嘲諷他的哥哥們。

而他呢？

喂！就是嘲笑他們也不能改變你也時不時下意識學貓叫的事實。

現在小D要離開了。為了與達米安道别。每個人都進行了相應的舉動。迪克為他的爪子做了個模型珍藏起來，他占據貓大部分的時間用來抱他。傑森給他換了一個暗紅色項圈，項圈裡頭刻上了紅頭罩的詞彙，還好達米安韋恩沒有發現。在迪克提姆發現後，強烈要求下，項圈裡加上了迪克和提姆兩個名字。提姆給達米安小貓拍下更多照片，有他吃飯睡覺抓鳥的圖片，裝進一個信封裡，捎給那個世界的迪克格雷森。絲毫不管達米安貓恢複正常之後的崩潰。

至于達米安韋恩本人？他很高興，高興于自己不用再被這弱小的姿态給禁锢住了。他被貓換上了嶄新的羅賓制服，還有特制的羅賓手套，可以露出手指的那種，這樣達米安貓就不會把手套給刺壞了。

阿爾弗雷德在他離開前為貓制作了一頓大餐，以慶祝他的回家，也用來道别。

隻有布魯斯韋恩。

迪克有點想不通，在尚未研制解藥前，忙碌一點不關心外界的事情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布魯斯擔憂于達米安的身體是否能恢複？擔心他是否會一直保持這個模樣？

有他在的一天，迪克傑森提姆達米安不用擔憂于其他。布魯斯是他們的父親，父親會幫他們解決一些難以解決困難的，不是麼？故而他們隻需要照顧好達米安貓就行了，随後等待着父親的研究。

而如今，事情已經快要告一段落了。

為什麼布魯斯還是這樣無動于衷呢？難道他不喜歡這隻達米安嗎？還是說他不喜歡小貓？連輕柔地撫摸都不願去做，連與達米安面對面都很少。

不僅是迪克，達米安也想不通。

最小的韋恩看見這個場景，總是在背後不悅地撇嘴，神情略帶一些迷茫與失落。

是的啊，為什麼？

為什麼父親不摸他呢？是不喜歡他嗎？

在達米安小貓離開前的那一個淩晨，迪克找到了答案。彼時他睡眼朦胧地下蝙蝠洞，原因是那裡傳來一點奇怪的聲音。零零碎碎，窸窸窣窣的很輕。

他爬起來看一下，到底是誰還在蝙蝠洞忙碌。

——迪克看見布魯斯。

雖然他背對着迪克格雷森，坐在蝙蝠椅上。但青年仍然能看見他抱着的是誰。哦，那條黃尾巴已經很明顯了好嗎？布魯斯在抱着達米安小貓，不知道他前面具體是在做些什麼。大差不差，應該在撸貓。

迪克聽得清楚，達米安貓的那種由于舒服而發出的“咕噜”“咕噜”的低吟。貓在他的懷裡翻滾着，那條長尾巴蹭着男人的手掌，被布魯斯捏在手心裡，被其一下一下地繞着。

“達米安，我的好孩子。”

布魯斯對達米安說。

噢，瞧啊，他的父親正在偷偷摸摸地撫摸可愛的達米安小貓。

迪克格雷森笑起來。

他看見貓擡起頭，雙手搭在椅子邊緣，舔上布魯斯的臉頰。然後親昵地與他的父親臉貼臉，互相蹭着，最後發出一聲滿足而輕柔的叫聲。

“meow～”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