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8.19—9.12
1.
有個陌生人找上了布魯斯韋恩。
他就站在莊園的門口,隔着護欄注視着莊園裡頭——非常執着,風吹雨淋也不能阻止他的行為,他就這樣趴在欄杆上。
阿爾弗雷德一度以為他是神經病,要撥打哥譚警局的電話,請求保護他脆弱至極的韋恩主人。直到他提着一口氣來到那個男人面前,試圖在撥打警局電話前詢問緣由,才勉強沒有把其當做變态。
“你已經站在這裡有一天了,先生。請問你是需要什麼幫助嗎?”
這天下着雨,管家撐着傘。他瞧見男人身上披着破破爛爛的黑色外套,兜帽遮擋住他的臉。赤腳踩在水泥地面,髒污幾乎覆蓋他的全身,隻剩下他擡眼時的那一抹漂亮的藍色。除去這些,他隻是個流浪漢。
虛弱的流浪漢,沒準是來蹭韋恩好運的流浪漢。
他差點沒站穩,有鮮血從褲管裡湧出,被大雨沖刷幹淨。男人歇斯底裡地開口,聲音卻小得可憐:
“阿弗……布,布魯斯在嗎?”
2.
布魯斯韋恩依舊覺得他是個神經病。
但他的管家阿爾弗雷德改變了想法,在流浪漢說出自己的名字之後。阿弗就像着魔一樣,将男人邀請進來,為他提供熱水與衣物。然後将其好似對待貴客般招待好,最後把這個神經病放在了主人的面前——順便把韋恩從睡夢中搖醒,“驅趕”着下樓坐到這位面前。
“阿弗……”
布魯斯有些不滿,起床氣教他對面前這人感觀極差。他當然知道這個一直站在門口的人,關鍵是管家不但不驅趕,反倒把他請進來,這簡直讓他非常不悅。
“為什麼要把他請進來?莊園不需要多餘的仆人,或者招待落魄的人,他應該要到哥譚的流浪漢收容所去,而不是到我家來!”
心情不好的韋恩自然口不擇言,實際上平時的他還是禮貌有加的。不過面對暗戳戳偷窺之人,布魯斯沒有好感。
在他說話的時候,男人就安靜坐在對面沒開口。捧着水杯低着頭,額發垂落,蒼白的嘴唇幹裂,還有他虛弱病态的狀态,無一不在告訴其他人
——哦,老天,這人要去見上帝了。
希望上帝保佑他下一世投個好胎,最好富裕到不要趴在韋恩莊園門前做偷窺狂。
阿弗:“這位先生認識你,主人。他應該是你的熟人。”
管家從不做肯定,他對于一些問題總是持有半信半疑的态度。雖然這次使用了“應該”,大差不差,阿爾弗雷德是覺得布魯斯韋恩之前是認識這個男人。
不單是直覺,而是男人對韋恩的熟悉度。從單薄的隻言片語中,比如說他很清楚布魯斯的性格,以及稱呼韋恩名字的熟稔與親昵。
于是阿弗做出大膽的決定,這可能是極少數他越過主人的決定。對此他感到愧疚,他在背後藏槍,以免男人兀然暴起傷害柔弱的主人。
也許某種方面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狼狽的男人從頭到尾都異常的沉默,隻有阿爾弗雷德詢問他的幾個問題,他回答了。
“你來找韋恩老爺做什麼?”
“祈求幫助。”
“你和他有什麼交集?”
“他是我的……朋友。”
“你叫什麼名字?”
“……卡爾艾爾。”
這位叫卡爾艾爾的男人就這樣踏入莊園,收到管家的寬容對待,即便他淋濕了地面柔軟的地毯。
“我不認識叫卡爾艾爾的人,”布魯斯隻覺得奇怪極了,他在記憶力扒拉很久,試圖記起什麼關于這聲稱是他朋友的男人,“很遺憾,艾爾,我不認識你。你可能找錯人了。”
他懶散地靠在沙發上聳肩,剛醒來的韋恩睡意惺忪,“我見過很多人稱自己是我的好友,或者情人,事實上大多數是他們的謊言。你知道的,作為集團的繼承人總少不了這些經曆。如果你覺得之前我們大概,可能存在的一點兒暧昧,就可以讓你賴上我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
“我不喜歡倒貼的人。”
這番話說得毫不客氣,阿弗聽着都在旁邊做好準備,以免男人怒極襲擊——他沒有,他連怒火都沒有展現出來。
他隻是緩慢地擡起頭,布魯斯瞧見他沒有血色的漂亮臉蛋。是的,卡爾艾爾漂亮得難以形容,盡管瘦得可以。并非一般人口中的瘦弱,骨瘦如柴的瘦弱。而是相對于一米九的大個子擁有的瘦弱。大骨架,高身材的男人肌肉是存在的,可他卻缺少種協調感。這是身軀與皮肉的不協調。
宛如坐在對面就像坐了隻幽靈。
“布魯斯,我來自平行世界,是蝙蝠俠,不,是你的……朋友,”卡爾說,“沒有你的幫助,我大概就要死了。”
平行世界?
韋恩從未聽說過,隻覺得他在說些鬼話。于是他笑起來——被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語逗樂,“親愛的,如果你一定要跟我湊點關系。那我勸你編造一個合理點的理由,你跟我睡過覺都比這個好。”
“哈,平行世界?”
“是的,布魯斯。”
卡爾說話有種生澀感,就跟被什麼卡住喉嚨,許久未開口之後的嘶啞低沉,“對不起,布魯斯。我知道這很難接受,可我沒有欺騙你,也沒有辦法,你能不能救救我?”
他撩開自己的睡衣,露出光裸的胸膛。在場的兩人清楚地看見他受到的傷害,卡爾艾爾的胸膛被一塊綠色石頭紮穿,鮮血都已經幹涸,露出白肉,以及裡頭的身體結構——這個傷勢足以讓他死一百次了,然而這人還活蹦亂跳着,不知道怎麼來到韋恩莊園尋求幫助。
無論布魯斯韋恩多麼見多識廣,也不由瞪大眼睛,盯視那個地方:“我的天!你不可能活着!”
綠色石頭刺入的是靠近心髒的部位,沒有人類能夠存活。
——前提是人類。
男人想咳嗽,他忍住了,“我勉強控制住自己的血不至于全部流失,到今天已經是第三天。我能感受到我正在瀕臨死亡,可能在今晚我就會死去……我不強求你幫助我,布魯斯。”
他看着悲傷,眼睛裡藏着布魯斯不懂的情緒。韋恩猜想他一定是想了很多雜七雜八的事情,例如說自己不救該怎麼辦,或者真的要就這樣死亡嗎?
真正上,卡爾沒有要求布魯斯做些什麼,“我希望在我死後,你能不能把屍體丢進大都會運河?我的身體不會腐化,它隻能永遠地沉默在漆黑之中。”
“對不起,布魯斯。”
他在道歉。
而他為什麼道歉?
韋恩終于将他的話放在頭腦中思考了一番,他揪出一個陌生的東西,“為什麼你會覺得我不願意救你呢?如果你不是偷窺狂,隻是一個祈求幫助的人,我當然會竭力地去救下你。”
“你不用擔心我是否拒絕你的請求,實際上我更好奇你,你對我的感情不止止是朋友,懂嗎?沒有一個朋友會這樣看我的。”布魯斯平靜地說,“别悲傷,艾爾。我會救你,在此之前你需要跟我說明一下情況,例如說
——蝙蝠俠是誰?”
青年看見卡爾兀然露出驚訝,好像瞧見難以置信的事實。他嗫嚅着,那個問題跟刀子般卡在男人的喉嚨,許久之後他才茫然地開口:
“你說什麼?”
3.
哦,布魯斯覺得他也許真的是來自其他世界的了。
他的話是正常人想不出來的抽象,就算是精神病人都沒有這個奇特的腦洞……什麼叫做他穿上緊身制服,成為保護哥譚的蝙蝠?什麼叫做他卡爾艾爾是個外星人?是個氪星人,還被人稱呼為超人?
“你是意思是,你那邊的世界有很多超級英雄?而我是個穿緊身制服的變态,是嗎?”
“你不是變态。”
“那不是我,他穿緊身制服,我從來不穿這個東西,哥譚也沒有人會穿,隻有腦子不正常的會打扮成蝙蝠,成為哥譚馬戲團的一員。”
布魯斯說,他自從父母去世過後,雖然有很強烈的想改變這座城市的想法,他的确去做了。努力學習,努力發展他的集團,讓韋恩企業在短短幾十年更上一層樓,成為哥譚獨一無二的龐然大物。
“我的确有一些想法,卻不在于這些。”
韋恩不會跟個陌生人說自己的想法與理想,他隻是平淡地闡述事實,最後告訴面前這個可憐的闖入者,“艾爾,你最好把事情都說清楚些,不然我是不會救下你的。”
這位口口聲聲稱自己為布魯斯好友的卡爾的表現,可沒有如他所說的話語那般真實。盡管布魯斯看得出他應該大部分是實話,但他感肯定,卡爾艾爾一定是隐瞞了部分事實。
“我第二故鄉是地球,第一故鄉氪星早已消失在宇宙當中,我是僅存為數不多的氪星人之一。我被父母帶回家……”
“我成為一名大都會的記者,咳咳,星球日報,在作為記者期間,我認識了很多朋友。比如說路易斯,吉米,還有你。你是星球日報的股東。我不單是認識的是布魯斯韋恩,其實我更熟悉的是蝙蝠俠……”
男人向布魯斯講述他自己的故事,他說的時候,眼神從來都是低垂着,沒有直視過韋恩。這足以證明他的隐瞞
——如果真的是要好的朋友,你為什麼不敢看他?隻因為他不是蝙蝠俠嗎?
布魯斯沒揭穿卡爾。
他隻是站起身,來到自稱為外星人的男人面前。上帝啊,無論從哪裡看,卡爾都與人類是一緻的,修長的四肢與英俊的臉皮甚至可以算做是人類完美的巅峰。
哥譚寶貝半蹲下來,揚起他一貫的笑容,也不懼怕卡爾會突然幹出點什麼。甜美是他的招牌,沒人能拒絕他的請求,就算是外星人。他湊過去去觀察貫穿男人的傷口,近得氪星人難堪地僵硬起來,抿起嘴角默默無言。
布魯斯好奇道:“喂,你的心髒還在跳動嗎?”
“是的,它還在跳。”
“你是氪星人,你會控制着自己的身軀,對嗎?”
“是的。”
人類青年膽大地把耳朵貼了上去,臉上充斥着對卡爾的疑惑不解,以及躍躍欲試的表情,他不在乎是否有危險,布魯斯隻是靠過去,以一種極其接近的姿态,去聆聽些什麼。
“我聽過你的心跳了,它聽起來并不是那麼有力,但它的确在跳動——好吧,在看見這個傷勢的時候,我相信你是一個外星人了,來自宇宙的外星人。你這奇怪的名字,與奇怪的經曆總是能吸引住人的注意的。”
“在我救下你之後,你想去做什麼嗎?”
卡爾沉默片刻,“沒有想法,布魯斯。”
青年擡起下巴,理所當然地說:“那正好,你的命是我救的,你就是我的人了,在你報答完我的恩情前,韋恩莊園裡少了個花匠——那你來當吧。”
4.
他藏着無數的秘密。
布魯斯知道。
在幫卡爾把那塊綠色石頭從胸膛裡取出的時候,他能夠清楚見到内髒,猙獰的傷口,屬于人類心髒的結構,甚至還在蠕動,逐漸開始蓬勃跳動。在取出之後,駭人的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愈合。
這還是第一次除去死亡以外的見識。韋恩就坐在男人旁邊,握着跟他手掌一樣長的石頭。
卡爾說,這是氪石,是唯一能殺死他的東西。
“你信不信我會用它殺掉你?”
當把玩氪石的時候,布魯斯突然問,旁邊躺着的就是一臉虛弱的卡爾艾爾,他剛剛縫好針,在氪石的影響下,他比普通人類還不如。脆弱得連花花公子布魯西都可以把他一拳打趴下。
氪星人愣了下,他很顯然沒想到布魯斯會問這樣的問題。脾氣就跟被搓揉似的,好得不像話,或許他不相信,或許他清楚韋恩的性格。他就這樣說了,帶着肯定,以及無比的坦然。
“我信。”
布魯斯聞言,剛想說點什麼,他又聽見卡爾說。
“因為這就是你收藏的氪石,隻不過别人搶走了的。它被藏在一個宇宙雇傭兵手上,直到很久之後才回到地球……不,實際上它并非被搶走的,是你交給他保管的。”
男人平靜地開口,“布魯斯,這塊氪石我想放在你這裡,由你保管。你來保管才是最恰當的選擇,我向你隐瞞了一些事情,我知道你有預料——如果你覺得我還是應該……那你可以使用它,為世界帶來你的和平。”
他做了不能饒恕的事情。
不是不可饒恕,而是那個世界稱之為“蝙蝠俠”的布魯斯無法肯定的事物。韋恩笑了起來,他把氪石高高抛起,眼瞳中倒映的是綠瑩瑩的石頭,和卡爾看似冷靜的臉。
人類青年挑起卡爾的下巴,輕佻極了。
“喂,你會做出什麼讓他都反對的事情?你殺人,還是統治地球?親愛的,我看得出來你的疲憊,你所做的事情是不是失敗了?”
“……是的。”
“那你還想繼續進行你的事業嗎?”
卡爾艾爾沉默幾秒鐘,“如果有機會回到我的世界,我依然會繼續下去。即便被所有人都反對,被所有人都反抗。包括我的摯友。我做了很多錯事,你要問是否後悔,我隻能說,我不後悔。”
“那些人應該被懲罰,來自正義。”
“而世界需要秩序。”
說這句話的時候,氪星人頭一回兒露出恨意,仿佛對某些人激怒,雖然甚至都不在他眼前。布魯斯把他的表情收在眼底,人類的藍眼睛與卡爾艾爾的眼睛對視着。
韋恩能瞧見這雙漂亮的天藍色的瞳孔中,藏着一個好奇的他。
“你很有決心,話是這麼說的。但除去這些,你不在你的世界裡了,現在我看見的是迷茫,卡爾。就像被籠子困住的鳥,或者走向死路的野獸。我不在乎你隐瞞了什麼,如今我唯一感興趣的,就是你所說的世界。”
“什麼是英雄?”
5.
布魯斯想改變哥譚,他努力學習,用韋恩集團做了很多有利于哥譚的事情。推動法律的實施,貫徹落實這些被□□肆意違背的法律。他嘗試過很多方法,參政經商,建立基金會。現在他又聽見了一個新的辦法。
來自平行世界的好友,卡爾告訴他,自己還能打扮成一隻蝙蝠。
而他們被稱之為超級英雄。
布魯斯不在乎氪星人做過的事情,隻要對他沒有威脅,他都可以包容下來。他在意的是蝙蝠俠。
為什麼他會選擇成為一隻蝙蝠?
他憎惡蝙蝠,猶如生來自帶的習慣,那些紅顔野獸會從洞口冒出來吓他一跳,尖叫着盤旋在天空中,黑壓壓地将所有事物都遮蓋起來。
布魯斯撐着下巴,他眯起眼睛看着男人。
卡爾在修剪花園灌木叢的花枝,高大的體型以及他漂亮的臉蛋總是與花匠不太搭配的。他恢複得很好,不到一天就可以自由活動,除去過于瘦弱的外表,其餘的便看不出前天他還瀕臨死亡的事實。
他對這些适應良好,隻需要指示一下。
綠色枝葉被剪下,汁水沾染上剪刀,彌漫着植物的清苦,與花香交疊在一起,揉雜成一股奇異的味道。
“你能說說你那邊的英雄嗎?”
布魯斯坐到卡爾旁邊,瞧着是個寶寶聽故事般。他把雙腳疊在一起,尤其的聽話,不論被剪下的枝葉飄落在頭上。
外星人伸手想将樹葉掃下來,被人類握住他的手。這雙手沒有溫度,韋恩感覺自己握住的是一塊冰塊:
“你說你的世界裡擁有很多英雄,他們都擁有自己的能力,都為了世界的正義而戰鬥……那你呢?你的能力是什麼?”
“我的能力被太陽賦予,堅硬不催。子彈不能将我的皮膚擊潰,導彈不能将其摧毀。我擁有超級視力,能夠看透世界上除鉛以外的任何事物,以及能夠冰凍所有的呼吸。”
這個剛剛從生命線上掙紮回來的氪星人如此說道——在布魯斯眼底,盡管他知道卡爾說的大概率是真的,卻還是存在一種割裂感。他沒有真實見到,隻是看見外星人即将死亡。
于是人類男人笑了下,這不是嘲笑,而是對卡爾所面臨的無奈的笑:“可就算是你也無法逃過死亡的威脅,誰能把你逼迫到絕境呢,卡爾?”
布魯斯沒期望他回答,這個問題着實刁鑽。他轉移了話題:“那你說說,你為了什麼而戰?而被‘我’反對的你,又是怎麼思考‘我’對你的想法?”
卡爾依舊很冷靜,或許越來越涼的手能告知布魯斯他的在意。他擁有一張難以置信的臉,完美的線條,下颚分明。天藍的眼睛如一汪清水,他現在瞧上去并不殘酷。
是的,殘酷。
布魯斯用這個詞來形容他。别以為沒成為他世界裡的蝙蝠俠的韋恩就不聰明,卡爾艾爾雖然表面上沒有明顯的特征,從他的舉止中——這個氪星人實際上極其自我主義,他隻相信自己的決定,從不感到錯誤。
或許他是受到過傷害,但傷害已然改變了卡爾。
奇怪的是,如此自我主義的氪星人對于布魯斯而言。卻克制得可怕,他不敢與人類直視。可能對上眼睛,也是匆匆移開。
多麼變扭的一個人?
韋恩又想起适才問他的問題,誰能把卡爾逼到絕境呢?
還有誰?除了他還有誰?
“知道嗎?很久之前他們稱我們為英雄。除了我還有其他人,同時也是你的同伴。巴裡,哈爾,戴安娜,維克多……他們為守護正義而戰。這聽起來太過虛幻,對吧?”卡爾說:“一群把‘正義’挂在嘴邊的人,有什麼正義可言?”
布魯斯奇怪地問:“你不覺得你是個英雄?正義是個虛假的家夥,不是說稱之為正義,就真的是。我相信,如果違背規則秩序的行為,情感上無論多麼正确,在最後的最後,也會變成不正确的存在。”
青年兀然笑起來,仿佛發現趣事般樂開懷,眯起的眼睛藏着調侃,與躍躍欲試的窺探。布魯斯撐起下巴,話語夾雜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