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内的氣味着實不怎麼好聞，工廠廢水的藥劑混合生物腐敗後的惡臭，能令每個嗅覺正常的普通人退避三舍。

可惜哥譚的普通人實在太少，這裡已經成為不少流浪漢們群聚的場所。他們對彼此向來冷漠，沒有為了争搶資源而殺死對方，已經是他們最大程度表達友善的方式。

而讓他們團聚在此的唯一理由便是韋倫·瓊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超級反派殺手鳄，也是流浪漢們的老大。雖然殺手鳄從沒有承認過。

殺手鳄襲擊的目标向來隻針對有錢人，他咬碎裡他們鄙夷的目光，撕裂他們虛僞的外殼，彷佛這樣便可以擊碎那些隻存于記憶中的身影。這是一場沒有休止的報複。

作為一名殺人無數的罪犯，他自認自己早已喪失良善的一面，放任那群乞丐們相互争搶受害者的遺物，也不過是因為懶得去管罷了。

于是不知道從哪天起，殺手鳄身邊逐漸聚集越來越多的流浪漢，他們奉他為主，堅信隻有跟着對方，他們才有生存的希望。于是他們團聚在此，簇擁着剛從阿卡姆越獄出來的殺手鳄，彷佛在看他們的救贖。

“該走了。”殺手鳄的聲音嘶啞難聽，可落入流浪漢們耳中卻宛如天籁，他們興奮的跟在殺手鳄身後，為即将來臨的溫飽歡呼雀躍。

地下道濕滑的地面，在衆人的踩踏下發出黏膩的聲響，走到一半殺手鳄猛然擡頭望向頭頂上方，卻隻看見一片黑暗，動物般敏銳的直覺告訴他，他被人盯上了。

“蝙蝠俠？還是羅賓？”

還以為是蝙蝠俠那個黑漆漆的老怪物找上門來，殺手鳄無視驚恐四散的流浪漢們，他盯着頭頂的黑暗，确信自己的直覺不會出錯。

他出聲挑釁，“你是來給我送點心的嗎？”

潛伏在黑暗中，羅賓犬有些糾結該不該下去。他看着殺手鳄，就彷佛看見高端食材張腿跑進屎坑打滾，有種心塞的窒息感。

就是這食材，它真的還能吃嗎？

揉揉空空如也的肚子，羅賓犬想。來都來了。

松手任由身體自由落體般下墜，他五指并攏，兩隻利爪分别朝太陽穴與脖頸猛然刺去。

捕捉到細微風聲，擡手抵擋揮向太陽穴的攻勢，同時，殺手鳄也看清來人的面容。一個孩子？後脖頸一痛，他反手逮住男孩往地面猛力甩去，濺起惡臭的污水。

骨頭的碎裂聲在下水道内回蕩，殺手鳄摸向脖子上一道撕裂開的小口子，内心為男孩的攻擊力驚疑不定。

無所謂了，這隻是一個送上門的小點心。

但殺手鳄很快意識到不對，男孩沒有死。他很肯定以他剛才的力道，足以把任何一名成年男性砸成粉碎性骨折。

殺手鳄看着男孩翻身爬起，身上的傷勢正肉眼可見的好轉，有不少骨頭因沒能得到即時處理，導緻了錯位變形，這顯然影響到對方的行動。

羅賓犬摸摸身上有些歪的骨頭，将它們一一重新組裝，伴随一陣令人牙酸的骨折聲，劇烈的疼痛讓男孩表情逐漸失控，羅賓犬咧開嘴想不顧一切的放聲狂笑，但主人禁止大笑的命令他不敢違背，最後壓抑在喉間的笑聲變成詭異的短促氣音。

“嗬、嗬嗬嗬嗬嗬嗬！”

“Damn！” 這孩子怎麼越看越像小醜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