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安吉爾洗澡對阿爾弗雷德而言,早已是駕輕就熟,他熟練的為安吉爾套上新衣服,并在男孩習慣性甩頭前,拿起毛巾兜住那顆濕答答的腦袋。
幾天前才染的黑發隐有褪色的迹象,發絲在日光照射下透出墨綠色的光澤,擦拭的動作短暫停頓,便若無其事的繼續為男孩擦頭。
阿爾弗雷德,“安吉爾少爺,今晚宵夜準備了焗烤義大利面,您要吃點東西再睡嗎?”
義大利面?沒有肉。
羅賓犬撇嘴,“不,我要睡覺。”
阿爾佛雷德對這個回答絲毫不感到意外,“如您所願。”
于是在老管家的注視下,再次打理得整整齊齊的男孩,順從地回到房間并關起房門。
睡覺?怎麼可能。
略過床鋪,羅賓犬蹬開軟綿綿的矽膠拖鞋,踩着桌子一把拉開窗,入目是一排嶄新的鐵欄杆,它幹淨得沒有沾染一絲塵埃,顯然是剛安上不久。
對此羅賓犬表示不屑。區區鐵條,他掰彎的還少嗎?
但就在伸手觸碰鐵窗的瞬間,附着鐵杆的高壓電湧向全身,藍白色電流在黑暗中時隐時顯的流竄,照亮羅賓犬寫滿震驚的臉。
不是,哪來的高壓電呀?
被電得全身肌肉麻痺,還隐隐散發出焦香,羅賓犬果斷松手。雖然電流對他構不成任何傷害,但掰彎鐵條是甭想了,或者,用擠的?
望着那間距隻有兩英寸寬的鐵窗,感覺出去的希望不高,更大的可能是他卡在半路,然候被電個半死不活。羅賓犬放棄把自己硬塞出去的打算,目光轉而對準窗旁的牆面。
“轟隆。”
巨大聲響打破寂靜的夜,抱着牛奶昏昏欲睡的提姆猛得一個激靈,乳白色液體不慎撒在他胸前,暈染出一塊深色的水漬。
“什麼?噢。”太好了,他現在聞起來充滿奶味。心底嘀咕着,手上動作卻不慢,很快,提姆搜索到聲響的源頭—— 是安吉爾房間那堵被暴力破開的牆。
現場留下了不少血迹,可以想像撞牆的人肯定傷得不輕,而草坪那道長長拖拽的血痕也證明了這點。
可惜就連如此嚴重的傷勢,也沒能留住安吉爾躁動的心,屬于安吉爾的定位已經快速遠離韋恩莊園,目标堅定的朝南邊直線前進。提姆印象中那裡住着不少有錢人……和他們的情婦。所以安吉爾想幹什麼?劫色?
冷靜的将安吉爾再次離家出走的消息群發給衆人,腦門狠狠磕在電腦桌上,提姆繼續渾渾噩噩的抱着早已冷卻的牛奶。離開咖啡的第三千六百二十一秒,想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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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換上的新衣服又髒了,這令羅賓犬有些郁悶,伸手摳了摳衣?的髒污,但浸染鮮血的衣服死死巴着石灰屑,一時半會的清不幹淨。
幸好洗澡也不是什麼難事。
像隻蝙蝠一樣倒挂在林肯·馬奇家的陽台上,羅賓犬盯着裡面磨砂玻璃倒影出的剪影,嘩啦啦的水聲與女人窈窕的身形展露無遺。房間擺着不少不可明說的道具,在暖黃色燈光的暈染下,這裡充滿懂的人都懂的糜爛氛圍。
可惜羅賓犬不懂,他眼裡隻有那間浴室。他想,或許他可以在馬奇到來前先洗洗衣服或是……
“你在這做什麼?”陰恻恻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羅賓犬吓了一跳,雙腿下意識放棄支撐他的欄杆,一腳朝聲音來源的方向踹去,卻被對方擡手擋住,而這個舉動令他下墜的速度更快了,眼見又要臉着地摔個滿頭血,一隻手拽住他的腳踝。
那隻手拉扯着,将他倒着提到屋頂。羅賓犬眼前出現一顆熟悉的紅腦袋,眼底登時一亮。
“傑……”森!
紅頭罩驟然松手,猝不及防摔下去的羅賓犬咬到舌頭,疼得他嘴巴閉起,成功把那個名字吞回肚子裡。
紅頭罩咬牙,“說·代·号。”
羅賓犬吸了吸鼻子,含糊不清的答應,“All right……”
紅頭罩居高臨下俯視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男孩,“你來這做什麼?”
“等馬奇。”感覺舌頭不疼了,羅賓犬立馬翻身坐起,精神地朝某幾個位置比手畫腳,食指比劃過陽台、後院和房間,“那裡、那裡和那裡,有他留下的、很濃的味道!”
紅頭罩當然也看見房間裡的布置,因此對安吉爾口中的“味道”自有猜測,那些想法讓他倍感嫌棄——重點不是這個!
他送安吉爾回莊園才不過一個小時,就又收到安吉爾離家出走的消息,難道布魯斯的回歸還不能令男孩安分嗎?
紅頭罩目露嚴厲,“大半夜不在家待着,你到底想做什麼?”
“給你禮物。”像是感受到紅頭罩的嚴肅,羅賓犬安分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