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浮來的舊友？”

曉蒼陷入沉思：“我在羅浮哪有舊友？”

别說友了，連見面不會下意識摸刀的羅浮人我都不認識幾個吧？

曉蒼本來很疑惑自己為什麼對羅浮惡意這麼大。明明不管是從文化上還是從交流頻繁度上，羅浮在各個方面都占據優勢。

但曉蒼就是不喜歡羅浮。

不針對任何一個種族，她平等地讨厭除飲月君外的所有羅浮人。可能是因為跟飲月君比較熟，所以見到羅浮持明的概率相對大一點，在羅浮那群神奇的存在中，曉蒼最讨厭羅浮的持明。

她本來還嘗試着探究過自己對羅浮的惡感來源。

畢竟确實說不通。她本身性子相當好，交友圈内囊括三教九流。上可與最龜毛的古龍談天說地，下可與混迹灰色地帶的埃維金人勾肩搭背。出則是朱明仙舟最漂亮的門面，入則可獨領一軍為【巡獵】拓土開疆。

甚至于追随【毀滅】的冥火大公，她都曾與之結交，相談甚歡。

“我算是明白我為什麼那麼讨厭飲月家的那幾個龍師了……”曉蒼按按眉心。

在這七天的休眠中，她算是把自己前世的記憶碎片給徹底理清了。在朱明仙舟輔政千年之久的大師姐從中看出了很多東西，也隐隐意識到了什麼。

至少她現在知道羅浮……不，是整個仙舟聯盟。這整個仙舟聯盟都爛了。

“我說怎麼這回明明戰果增加戰損下降了，騰骁那家夥還暗示我要小心呢。”曉蒼支起身體，扯扯嘴角，“合着他們打仗為的本身就是……”

她在心裡爆了一串粗口。

鳳皇有心轉移她的注意力，試圖将話題帶到一個相對輕松些的方向：“原來飲月君不算你的舊友嗎？”

“我以為你跟那條年齡總在變化的青龍關系很不錯。”

“那不一樣啦。”曉蒼擺擺手，“我認識的是琨瑜和江宸，現在這個剛破殼沒多久的小飲月我還沒見過呢，哪算什麼舊友呢？”

她轉念一想：“但除了小青龍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人來找我了……該不是江宸那家夥蛻生前給我留了點什麼驚喜吧？”

完蛋，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這種預感在見到樓下坐得端正的黑發少年時，達到了頂峰。

曉蒼下樓的腳步一頓，幾乎想要掉頭就走。但身邊引路的白發少年投過來了一束疑惑的目光：“曉蒼姐姐？”

說起來這還有個後續沒聽完……曉蒼好奇地問：“所以你最後怎麼想的？”

“不用害怕懷炎啦。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朱明的法律會護着你的。”

她狀若無意地揉了一把小孩的發頂：“咱朱明可跟羅浮那破爛地方不一樣。那邊講究人情，講究官大一級壓死人。朱明可不認這個。該是什麼就是什麼。再說，我既然将那些信息說出去了，自然也會承擔相應的責任。”

少年擡臉，眯起眼笑笑：“我本身也很想跟懷炎将軍學習啦。話說我應該怎麼稱呼您？還是叫曉蒼姐姐嗎？”

曉蒼沉吟片刻：“那你就跟着師弟師妹們一起叫。曉蒼姐或者大師姐，随你喜歡。不過以後要是出師……算了獨當一面吧。要是你能做到這個，叫我曉蒼也可以。”

“好吧，曉蒼姐。”應星點點頭，像是欲言又止。

曉蒼看看他，又看看沙發上那個眼神一直在往這邊飛的小飲月，福至心靈：“我見你的檔案上救援你的第一責任人是小飲月。我雖然跟前代飲月君關系不錯，不過跟這位小飲月還是不太熟。可以請星星你幫忙一起招待他嗎？”

應星的眼睛亮了起來，連連點頭：“好啊！大師姐最好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曉蒼已經在心底戴上了懷炎同款的痛苦面具。

“鳳皇。”

“啊？”

“這就是兒大不中留……不，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好像也不對，總之，飲月君對老牛啃種子沒興趣的，對吧！”

我能信任你的品行嗎，我的舊友？

丹楓已經等了有一段時間了。

他從龍師口中得知，上一代飲月君不知哪裡出了差錯，與其他幾個飲月君相比，在性格方面相差很大。在引起他的性格變化這一點上，往日裡經常互相掐架的龍師們難得達成了一緻——絕對是朱明那個禍害幹的！

丹楓在羅浮時就對這位為朱明帶來巨大變化的大師姐很是好奇了。

對長生久視的仙舟人和可以不斷輪回轉生的持明來說，這位朱明大師姐在近一千年所做的改變，正常來講本該耗上至少八千年。至少羅浮這邊的諸多從孤航時代傳承至今的舊貴族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