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還有一堆文件要批來着。”

鳳皇語氣猶疑：“這條街上有什麼軍團長級别的豐饒間諜嗎？”

作為朱明仙舟的副将，曉蒼每天有無數事務要處理。也就是現在已經實現了無紙化辦公，她批文件大多通過玉兆網絡，看起來才沒那麼吓人。

不過，網絡文件隻是在形式上有所區分。總體的工作量仍然擺在那裡，有增無減。目前曉蒼每天需要處理的工作量遠不能讓她這麼悠閑地在街上晃悠。

倒也不是鳳皇非要催她去工作。隻是以曉蒼的責任心，她現在沒做的工作回頭還是得由她自己來處理。為了跟上朱明的運轉速度，她少說得再灌兩瓶前代飲月君獨家秘制的精力藥水。

仙舟人的身體再強健也不能這麼折騰。

“有間諜你會先知道吧……”曉蒼露出了死魚眼，“咱倆誰才是那個玩情報的電子生命啊！”

在仙舟的網絡判定中，鳳皇屬于曉蒼的分身或者小号。通常情況下，她可以自由出入一切曉蒼可以調用的數據庫。在絕大部分事上，她都會先曉蒼一步得知。

“這不是以為你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渠道嗎。”鳳皇小聲嘀咕，“比如那條仙舟網絡完全觀測不到的走私渠道……沒有間諜你在這裡閑逛什麼？”

她警覺了起來：“你再濫用精力藥水我真的會跟懷炎告狀的！”

“放心，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曉蒼撫了下臉側，調節了一下生物波，讓自己的存在感又低了些。

“我隻是有些事要确認。工作和師弟的話……我出門前都扔給懷炎了。你可以自己去看看。我想想，三級權限。”

所以至少這次，你不用擔心我過勞死。

鳳皇登上玉兆網絡看了一眼：懷炎的辦公室裡确實有一大兩小三張熟悉的臉。鳳皇和懷炎有約定在先，在沒有曉蒼允許的情況下，她不會主動去窺伺朱明的政務網絡，隻當自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仙舟民。

但在曉蒼允許的情況下，鳳皇可以短暫地接入燭淵府的監控網絡。出于一些危機意識，曉蒼習慣于實時更新自己領地範圍内的一切東西。至少在燭淵府和她與懷炎共同所有的小樓裡，這裡的防衛措施直逼寰宇前沿。

曾經有朋克洛德的黑客嘗試撬動這裡的防衛，隻不過紛紛铩羽而歸。

在這種連年更新的監控系統中，超清影像隻不過是其中最基本的一項。于是鳳皇便看到了辦公室裡愁眉苦臉的兩位，和氣定神閑的一位。

不必說，氣定神閑的那個當然是反複轉生輪回的天選社畜飲月君。作為一條羅浮龍，他現在居然是懷炎辦公室裡工作得最認真的那一個。

闆着小臉，效率飛快。甚至在旁邊應星嗚嗚嘤嘤地蹭過來求助時還有餘力幫他分擔。

反觀自家兩個？大的那個正頭将軍和小的那個将軍徒弟都苦着一張臉，對逃班去玩機巧的渴望簡直明晃晃地寫在了臉上。

見鳳皇沒了聲音，曉蒼有些疑惑：“懷炎又逃班了？我剛升級的門禁系統啊？”

曉蒼特意沒用任何複雜巧妙的機關，以防勾起懷炎的興緻，讓他直接在辦公室開始摸魚。但這次她總共用了一萬八千個基礎機關，懷炎哪怕再有耐心，在不打壞自己辦公室的牆的時候，他都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内離開。

“這倒沒有。”鳳皇深沉地歎了口氣，“隻是看到了一條背井離鄉來朱明休假結果又被抓來打工的社畜羅浮龍，有所感傷而已。”

曉蒼一聽就明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她沉默片刻，随後，強行無視了自己隐隐作痛的良心：“回頭再找機會補償丹楓吧……”

調好生物波後，曉蒼走到了陽光下，挂着一臉燦爛的笑，找了個路口的小食攤坐下。

“阿姐生意興隆呀！打聽個事，阿姐最近可有看到兩個娃娃？模樣生得很漂亮……”

鳳皇聽了一會，恍然大悟：“你在做背調！”

“應星明年夏天從學宮畢業，他要去搞那個物流用小型機巧了？”

時至今日，在大部分情況下，仙舟很少采用人力去做事。主糧的種植、工業制品的生産、甚至有些時候餐館裡的服務人員都會采用機械。雖然受限于仙舟中的戰争導向，目前各大仙舟中的娛樂業并不發達，但人力的價格與地位還是日漸攀升。

而在政務系統中，能勞動曉蒼親自僞裝出門的調查，這本身就是一個信号——朱明的下一個項目将具有極深遠的意義，以至于需要燭淵府親自下場确認新項目負責人的安全性。

“喲，終于反應過來了？”

曉蒼面上笑着，但内裡聲音有些懶散：“明年秋天左右吧，民用物流機巧改建項目正式立項。為了項目負責人的人選我們吵了快兩個月了，前天剛定下來，是應星。”

在專人下場調查之前，應星的祖宗十八輩都被朱明仙舟的情報系統翻了個底朝天。沒辦法，這要是回頭查出來是個豐饒民主持改建了朱明仙舟的物流網絡……先不說未來有可能出現的朱明被豐饒民占領或者擊落，光這消息爆出來的那刻，朱明這一批政府就預定了下台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