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青不愧是整個仙舟聯盟中軍事化程度最高的地方。這裡是實際意義上的全民皆兵,連帶着效率也極高。很快,曜青仙舟的戰線就已經推進到了歐文利要塞之前,在地衡司的調度下,工造司的人們帶着雲騎軍們找了個空間相當穩固的地方,此刻已經開始設置躍遷門,和曜青主艦聯系了。
“所以,現下已然無事。”
鏡流看向她:“你準備什麼時候進治療艙?若無治療艙,那邊正有一位醫術高超的持明。”
她又不瞎,那麼大個飲月君杵在那怎麼會看不見?不過曉蒼既然說他是自己的後輩,那應當是有她的原因。現在羅浮的建木很是沉默,鏡流不介意暫時把這位逃家的飲月君真的當成曉蒼的後輩來看。
當然,必要的尊重還是要保持。她不是很想回羅浮後被有可能接到消息的龍師或者記仇的飲月本人找麻煩。
鏡流思索片刻:“若是對我不放心,大可留下你身邊那位……應星。你可留下那位應星看守我。”
羅浮會下意識地把短生種的消息與動向排除在外。若不是曉蒼的關系,鏡流本不會注意到這個被有意無意地忽略掉的短生種小孩。
畢竟在仙舟天人均千歲的壽命之下,百年光景真的不太夠看。
“啊,那個不急。”
曉蒼頂着鏡流凍人的眼神:“你怎麼把景明家的孩子帶出來了?他現在就能打步離了嗎?我怎麼感覺他還沒有步離人的腰高……難不成走工造司玩金人嗎?”
“沒聽說啊?真走工造路子景明椿和兩人不可能不跟我說的。而且就他這小個子走工造司都差了點體格。”
見鏡流的眼神瞟了一下應星,曉蒼擺擺手:“我們家星星的力氣是真不小,懷炎模拟過,好好養的話以後這孩子單手三千磅輕輕松松。”
鏡流抽空從終端屏後探頭,瞧了應星一眼:“似乎很棒,他要同我學劍嗎?”
“那個以後再說,這回我們來曜青是有活要給星星去做的。現在的重點是你帶來的小貓崽子。”
朱明的大師姐為此感到頭疼:“這孩子個頭太小了,起碼養得再壯一點再往戰場上帶啊你……羅浮已經缺人缺成這樣了嗎?而且景明為什麼會同意?明明他不是雲騎啊!”
鏡流垂下眼繼續看斥候反饋回來的信息,細化星圖:“我并不知其原因。但騰骁将軍親自登門拜訪了椿和前輩。”
“又是騰骁。”
曉蒼抽抽嘴角。不過沒等她繼續說什麼,就見有個少年掀開帳篷走了進來。烏發潑墨容色如玉,生得一副清俊的好模樣,隻是周身像是還帶了些藥香。
一海碗分不清具體是什麼顔色的藥汁被放在了曉蒼面前,随着不輕不重的聲響。而等曉蒼再擡頭,便見少年闆着臉看她:“喝完。”
“作為給你調藥酒的懲罰,不準用【記憶】作弊。”丹楓擡起一對豎瞳,“你知道的,時間厚愛持明,記憶也是。”
潛台詞就是不準偷偷倒掉藥然後給别人添加什麼不存在的記憶。此處的别人尤指丹楓。有一整座朱明所産生的【記憶】為後盾,這點小把戲,哪怕曉蒼現在重傷也能輕松搞定。
之前她就用這招逃過不少藥汁。
隻是平時的補藥逃就逃了,一次兩次影響不大。但這次她的髒腑都差點被攪碎了,全靠鳳皇撐着才沒垮。這次可容不得她任性。
沒等曉蒼猶豫,她就感覺旁邊像是專注繪制星圖的應星在桌下狂敲一串暗号:姐你别貧嘴了丹楓他這次真生氣了!!!
但這東西聞上去也太苦了點。
曉蒼回憶了一下當時拜托丹楓做鎮痛藥酒時少年的臉色,難得沒對這一大碗疑似夾帶報複的藥汁發表意見。那邊鏡流看似沒動,但帳篷内的溫度像是降低了幾分……
“這藥熱溫服下效果為佳。加了冰的話,我會再熬一碗。”
丹楓沒有指向任何人,但帳篷内的溫度迅速地降了回去。鏡流和曉蒼安靜地坐在原位,仿佛原本就是這樣的打算。靠譜的醫師冷笑一聲,正準備充分運用前世們傳承增補下來的《語言的藝術》開噴,就聽外面多了道陌生的呼吸聲。
“放輕松,那是鏡流帶來的孩子。”
曉蒼擡高聲音:“進!”
景元帶着羅浮援軍在曜青這邊幫忙的具體反饋數據進來了。一進來就見到一個眼熟至極的持明正盯着與師父有舊的那位曉蒼喝藥,而旁邊一個短生種正在和自家師父一起繪制星圖。
少年本身倒是不歧視短生種,隻是能跟上自家師父工作速度的短生種……景元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好奇可以直接問。”
短生種少年頭也不擡:“我叫應星,朱明人。”
“也是我弟弟。”曉蒼瞅空薅了一把應星細軟的頭毛,“同時還是我小師弟。”
應星已經被摸習慣了,躲也不躲:“這時進來是有什麼新情報嗎,景……小先生?”
被他這麼一提醒,景元才反應過來。他看向自家師父:“剛才塗玖将軍傳令,北邙戰線出了意外,希望咱們能調轉方向去支援那邊。”
話音剛落,景元就感覺帳篷裡這倆朱明人都擡起了頭。大的那個率先發問:“戰線可有破裂?具體是什麼意外?可有人員傷亡?”
“戰線沒破,暫且沒人傷亡,。但聽說那邊的主将臨場魔陰加重,遂希望加派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