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可給我們頭疼了好一段時間。”

應星從被炎庭君撈回朱明後，就一直保持着均衡的營養。而被懷炎一家子收養之後，在戰亂流浪時的身體虧空逐漸被補足。之後又勤加鍛煉，跟着工造司的匠人們日日鍛冶，現在的體型已經與普通成年人相當接近了。

當然，出于未知原因，與他絕大部分身體相匹配的衣服總是在胸圍上略有欠缺。

丹楓先前的飲食曉蒼管不了，但他來朱明後，整條龍的體重以一個非常穩健的速度逐步攀升。當然，不是發酵。這些多出來的質量以肌肉的形式覆在了少年的體表，大略瞧上去，雖然單薄，但還算茁壯。

“他們倆的肌肉含量差不多能達到跟我去幹架的基準線。”曉蒼捏了一把景元的小細胳膊，“你還差得遠，小家夥。”

見說不動她，景元轉轉眼珠換了個話題：“這兩天我看他們同雲騎比武時有輸有赢，沒問題嗎？”

他師父當年在羅浮軍中名聲大噪，便是因為一挑多幹翻全場從無敗績。也因此得了無數雲騎的尊重與敬奉。雲騎慕強，以絕對的實力令他們折服是領軍的必要前提。而連戰連勝自然是最優的選擇。

景元見曉蒼把應星和丹楓一起趕上演武場時，本來以為她打算人為制造出一個從無敗績的神話。但據他這幾天的觀察……

“他們的勝負率大概在五五開。”少年皺了下眉頭，“這個勝率可不夠讓雲騎折服的啊。”

而若是雲騎不服，又要怎麼領兵呢？

“喂喂喂，你不會以為鏡流那種習武天賦很尋常吧？”

曉蒼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哪怕放在整個仙舟曆史中，那姑娘的天賦都能排得上前十。而且她還有劍首教導。那位姐姐雖然腦子不太行但打架是真沒得說。雲騎又不是廢物，哪能随随便便來個人就能打遍全軍無敵手？”

應星和丹楓現在才多大？持明族年齡不好算，但應星現在也才不過十三四歲。放在曉蒼前世的那個年代，這麼大的孩子本該在上初中。

而根據應星和丹楓相差不多的發育進度，可判斷出，丹楓的身體也正屬于這個階段。

但仙舟中最能打的曜青雲騎呢？能在一場場高強度的戰争中活到現在的，少說五百歲。

這要是能讓兩個十三四歲的小孩打遍曜青無敵手……

“那曜青雲騎到底是有多廢物。”

曉蒼翻翻空間鈕：“零食吃不吃？鏡流跟我說你很喜歡奶糕。我身上不常帶零食，但之前去步離那邊搶的白金果還有不少。炎庭說這東西可以當牛奶的代餐。”

仙舟跟步離對打多年，對彼此的風俗研究也有不少。白金果是步離人哺育幼崽常用的，效用相對溫和的一種植物，通常種植在步離水草最豐美的土地上。景元博聞強識，自然認得出來曉蒼拿出來的這白金果的品相……

“起碼是給巢父專供的品級。”少年擺弄了一下這枚亮晶晶的果子，頗感稀奇，“姐姐你從哪搞到的？”

“前幾年出門時跟步離打了一架。”曉蒼輕描淡寫，“他們挺窮的，沒什麼好東西，就順手拿了點果子給家裡人嘗鮮。”

見景元抱着果子啃得開心，曉蒼這才慢悠悠地解釋道：“以絕對的實力壓制固然最省事也最有效。但做不到的話也有别的方法。不然仙舟過去巡獵那麼多年，怎麼做到将領從不斷代的？”

遠的不說。劍首曆來歸屬羅浮，但羅浮将軍向來打不過劍首。可劍首不還是聽将軍指揮嗎？

“他們倆第一天上演武場勝率多少，你還記得嗎？”

景元稍微回憶了一下：“差不多三七開？”

曉蒼低笑一聲：“那現在呢？”

“五五開。”

景元思索片刻，眼睛亮了起來：“所以你要他們展現的不是現在已經擁有的武力，而是未來發展的潛力！”

“差不多啦。”曉蒼靠在樹幹上也摸了個白金果啃起來，“工造司看絕對的學識，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但應星腦子好使，打爆他們完全沒問題。”

但雲騎軍向來有前後輩傳統。發掘一塊璞玉并将其打磨出亮眼的光彩，是雲騎老兵們所拒絕不了的。

應星和丹楓平時在朱明一般跟曉蒼和懷炎對練，習慣打教學局了，在實戰經驗上還是差了不少。但正是這種稚嫩而明亮的學生氣，反而更能打動這些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兵。

沒看這幾日來跟他們對練的人越來越多了嗎？

無論戰勝戰敗，應星和丹楓都會虛心向他們的對手求教，反思自身，不斷改進。而也是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逐漸地融入了曜青的雲騎之中。

曉蒼眯起眼，欣慰地看着下方演武場中在旁邊雲騎指導下複盤戰鬥的自家小孩們。他們看起來，已經與雲騎沒什麼兩樣了。

然後她就聽到旁邊的小貓崽子一合肉墊。

“我明白了，原來你在搞養成啊！”

曉蒼一口白金果汁噎在喉嚨裡，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嗆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