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魚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怎麼也沒想到他這樣直接。

心口不自覺一跳，她矢口否認，“沒有。”

話一出她就覺得不對，否認的太快了，像是心虛，也可能是她真的心虛，果然，周嶼笑了下，“沒有就好。”

江魚擡頭，視線落在他喉結上，他說話時喉結會動。

周嶼覺得她好像有點跑神，看她視線落在哪，太明顯了，他有一瞬驚訝，其實他今天想了很多，想她是不是看出他想親她了，想他是不是太明顯了，她又要開始防備他了。

好不容易兩人才近了點，之前做的努力是不是又功虧一篑了。

也想他現在表白行不行，會不會太快了......

她現在雖然不排斥他，但那是他控制着分寸的，要是他直接表白，她大概率會直接拒絕，現在...至少還有接觸的機會。

糾結了一天，周嶼還是準備慢慢來，但剛剛看到她從對面過來明顯躲着他的樣子，一下沒忍住，決定直接問。

但現在看，好像哪裡不對。

周嶼眼神狐疑，江魚對上他的視線，很快轉開頭，周嶼眼底疑惑更甚，抿了下唇，他道：“我還以為我哪裡惹你不開心了。”

心髒一縮，江魚覺得這話多少有點暧昧了，但是仔細想想好像又不算太越界，忍着心裡的不自在，她沒轉頭，隻又下意識否認：“沒有。”

好幾秒的安靜，頭頂一沉。

周嶼擡手摸了摸她的頭。

“嗯，回去吧。”

兩人并肩往公司走，路上遇到公司的同事打招呼，兩人同時點頭回應，動作頻率幾乎一模一樣，連表情都有點像。

女生走過，心裡驚訝，但沒敢表現出來。

進了公司，江魚主動道：“我先回去了。”

“嗯。”周嶼點頭。

江魚先走了，周嶼看着她，覺得她甚至有點迫不及待，身影消失，周嶼才收回視線也轉身回了自己辦公室。

一進門，江魚立刻舒了口氣，怎麼會這樣，她真的控制不住一直看他的喉結，這好奇怪。

被他知道了說不定會被當成變态......

而且......他到底什麼意思......

江魚蹙眉，有點煩躁，煩躁來源好像也不隻是因為這個，還有什麼，她也不知道，隻是腦袋裡很亂，心裡也很亂。

而周嶼回到辦公室，回想江魚剛剛的反應，好像不是生氣，也不是讨厭，而是...心虛......

心虛什麼？

突然想到她剛剛好像在看他的喉結，周嶼心裡有點奇怪，覺得會不會是自己看錯了，但是又好像沒看錯。

他擡手摸了摸喉結，眼底是若有所思。

下午江魚有一場培訓，主要是給新招的老師做一下課前培訓，還有各種功能介紹，本來是有專門的人做的，但是人還沒培養出來，她需要先頂上。

江魚快速調整好狀态，去了大會議室，投入工作後江魚還是很認真的，也沒有跑神，加上沒有周嶼在......

講到一半，後門突然被推開一點，江魚站在台上，看到周嶼的身影，她話音有片刻停頓，很短，甚至沒人發現。

江魚收回視線繼續講。

但是周嶼沒走，反而直接進來了，他腳步很輕，坐在了最後面，江魚很輕的蹙了下眉，心裡想他沒事往這跑什麼，他又不教學生。

周嶼不是沒事，是因為專注不了，幹脆來看她。

能跑的時候她躲着他，培訓呢總不能中間跑了吧。

他坐在最後一排，很安靜，也沒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江魚培訓時聲音不急不緩，态度耐心認真，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不愛笑，氣質又比較冷，所以總給人一種她很嚴厲，不好接觸的感覺。

這是大家對江魚一貫的印象，但是周嶼卻覺得她很溫柔，不是濾鏡，是她雖然氣質冷，嘴巴也不會說好聽話，但是她總在做一些溫柔的事。

她可能不太習慣跟人親近，但是會在江老爺子打電話時耐心聽着，細心叮囑。她不喜歡小孩，會在周清恒撒嬌時還是把人抱起來。她受人一點點幫忙就會想着感謝，回報。

之前他想追她，但發現好像無從下手，因為他甚至覺得她似乎沒什麼特别想要的，也沒什麼特别喜歡的，除了這個公司還算一個。

後來他問她很缺錢嗎，她說是，他查了之後公司确實不賺錢，但他又好奇公司都不賺錢，甚至一直在往裡貼錢，她到底在堅持什麼，夏栀說了原因他感觸也還是很淺，直到真的加入進去......

這個公司，各方面都不怎麼完善，但是教育資源算很完善了，他終于知道是為什麼，或許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吧。

周嶼心想。

看着台上的江魚，周嶼覺得她真的挺棒了，不熱愛這個世界，也沒被這個世界怎麼愛過，卻還是在想着回饋，在堅持着在别人看來可能很傻的事。

而周嶼也發現自己最開始可能對她就是好奇，喜歡有，但應該還很淺，但是越接觸，他便越喜歡，他能看到她清冷外表下潛藏的溫柔，她的心軟，她的堅持，她的認真，她的可愛......

超可愛一個人，看他眼光多好......周嶼看着，嘴角輕勾，眼神逐漸欣賞又自豪，還夾雜着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

能不能表白啊，能不能答應啊，他平時都不敢想這些，因為一想就無心工作了，他本來就不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