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嶼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被趕了出來還是很開心,隻要她還跟他說話,鬥嘴,怼他也行,隻要她還理他。
他就開心。
而江魚看着人出去,看着門,好半晌才收回視線。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又到周五,這幾天兩人都很忙。
但周嶼最近總有種無力感。
因為他發現從他直接問過江魚是不是躲着他後,她确實不躲着他了,也還理他,但是頗有點‘油鹽不進’的感覺。
他所有的邀請都被拒絕了,連周母約她吃飯也沒約出來,中午她也找了借口跟夏栀在自己辦公室吃了。
她好像真的很忙。
忙到總是第二天早上才回他昨天晚上的消息。
忙到好像比兩人第一次見還生疏。
中午下班,夏栀坐在江魚對面吃飯,她拿着筷子戳了戳米,擡頭看好像在認真吃飯的江魚。
江魚感覺到她的視線,擡頭,眼神詢問,
“你倆...吵架了?”夏栀開口問。
江魚立刻就知道她在問誰,眼睫微垂,她重新低頭吃飯,隻道:“沒有。”
他們又不是會吵架的關系,吵什麼架。
夏栀夾了幾粒米吃着,看她的反應,她夾了個雞翅放在她碗裡,“沒有就行,開開心心的。”
江魚手微頓,“嗯”了一聲。
吃完飯兩人收拾好東西,夏栀提着出去,臨出門,她說:“對了,你例假是不是還沒來,記住别喝冷的。”
江魚正在擦桌子,聞言擡頭,又點點頭。
人出去,江魚收回視線,坐回椅子上,突然輕輕出了口氣。
微微偏頭,視線落在桌子角落的茉莉花盆栽上,花現在還開着,周嶼辦公室裡後來也有一盆一樣的,他說覺得挺好聞的就又買了一盆,偶爾他還會來幫她澆水,說是澆自己的順便幫她,怕她會忘了。
不僅如此,她手邊的保溫杯,手托,靠枕,還有牆角的午休椅,甚至她電腦新配的鍵盤......
她一直以為鍵盤是公司統一購置的,是夏栀給她挑了個比較好的給她送來了,前幾天高适問她用着怎麼樣,她才知道,是周嶼讓他幫忙給她挑的。
看着桌上的東西,江魚眼睫輕顫。
恍然一看,她才發現,他來了才兩個多月,她身邊已經不知不覺都是他送的東西。
但甚至也不隻是這些。
早上的早安,醜醜的早餐圖片,偶爾的小禮物,像是報備的微信消息......
白天兩人在一個公司上班,一起開會,一起讨論事情,下班偶爾一起去吃飯,有時是跟他媽,有時是跟她爺爺,吃完飯甚至會一起回家。
他好像侵入了她的生活,但是又無聲無息。
看似不留痕迹,實則又處處都是痕迹。
轉頭看角落裡的休息椅,江魚看了幾秒,轉回頭,趴在桌子上休息。
下午快上班,江魚剛坐起來,睡的腦袋有點疼,正在揉太陽穴,門被敲響,她放下手開口:“進。”
周嶼拿着杯喝的進了江魚辦公室。
江魚看到他,有一瞬怔愣。
他最近來她辦公室的次數少了許多。
周嶼面色如常看她一眼,看她臉上壓出的印子,視線很快掃了眼角落裡的休息椅,沒說什麼,隻是把手裡的杯子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點了咖啡,給你也點了一杯。”
“謝謝,我今天不太想喝苦的,你給别人吧。”江魚看了眼杯子,開口道。
“是拿鐵,不苦。”周嶼道。
“我不想喝涼的。”江魚繼續拒絕。
“常溫的。”
江魚終于擡眼,周嶼不躲不閃。
“不想喝。”江魚直接道。
“那你想喝什麼?”周嶼語氣如常,完全沒有生氣的迹象,甚至頗有耐心。
“我喝水就行。”
“我給你接。”話音落,周嶼說着已經拿了她的杯子出去。
江魚張了下嘴,最後還是沒攔住,他很快出去了。
江魚視線落在彩色印花杯子上,抿了下唇。
周嶼沒多久又回來,把水放在她面前,江魚道謝。
然後就看他拿了那杯拿鐵,打了聲招呼,“我走了。”
江魚慢半拍點點頭。
門很快關上,江魚恍神一瞬,沒想到他走這麼快,好像他真的隻是順手來給她送杯喝的,她以為他還會說别的的。
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她一頓,甜的,溫熱的,蜂蜜水。
周嶼出了江魚辦公室,面上沒什麼表情,回了自己辦公室,關上門,他臉色一下垮下來,把自己摔坐進椅子裡。
看着面前的那杯拿鐵,沉默許久,他拿起來打開自己仰頭喝了一口,不知怎麼回事,平時不苦的拿鐵今天卻有點苦,苦到他一下蹙起眉。
周嶼拿起來看了眼,多糖,沒錯啊。
重新放回去,周嶼心想,還好她沒喝。
伸手拉開抽屜,裡面放着兩盒心形巧克力,一盒還未拆封,一看就是買的,一盒沒有任何标簽,周嶼看了片刻,又把抽屜推回去。
下午的時候大家一起開了個會,散會時已經快到下班時間,江魚從會議室出來時發現大家今天好像都有點着急下班,可能因為是周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