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甲和高長恭在淩黛失蹤的地方找了好久卻一無所獲,消息很快傳了出去。
沒辦法,淩黛這次的動作太大,而且一點都沒有商量的意思,戰兵在國安直接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地震剛起的時候還以為瞌睡就有人遞枕頭,等接到上頭問責的電話之後,才知道淩黛究竟幹了點什麼。
膽大,實在是膽子太大了。
你說說這人和人的差距怎麼就那麼大?
也不對,她可不是什麼普通人,人家是神明轉世,自然和人的想法不一樣。
戰兵前腳剛從領導辦公室出來,得到趕緊去找淩黛,問問她到底要幹嘛的命令,後腳就忙不疊往她失蹤前布陣的地方趕去,同行的還有正好在國安開會的張奉。
兩個加起來一百多歲的老家夥,此時面面相觑,滿臉苦澀。
“你說,她真的是……陰司中的王?”張奉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之前都是猜測,但是在淩黛闖了這麼禍的情況下,老天爺隻是象征性怒了一怒,别說天罰了,就連一道雷都沒有出現,這樣的偏心眼,容不得他們再不相信。“屠王剛剛給我打電話了,她現在正往那邊趕呢。”
戰兵聽說練屍屠家的當家人出動沒什麼感覺,她們拜陰神,不出現才不正常。
反而是腦子裡靈光一閃,那個自從和轉輪王分開之後,橫亘在心裡的問題終于有了答案,兩手一拍,眼冒精光:“那個人是夏侯甲!”誰能想到失蹤很久,早已經被判定死亡的人,竟然換了一個腐爛的殼子,重新出現,還直接促成了轉輪王印的合并。
“十殿殿主,轉輪王殿下,之前那位從你們天師府出來,我曾經和她見過一面,替一個腐屍給那位送了一面鏡子,那位說鏡子是輪回鏡,我親眼所見轉輪王印現世。”
“轉輪王?怪不得。”張奉感歎原來如此,竟然是那位掌管輪回的神明,以死化生,也隻有坐鎮輪回的轉輪王,才能夠在幹出如此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情之後,還能有功德到手,全身而退。
感慨還沒有結束,張奉猛地停下腳步,一把抓住戰兵的胳膊,那他扯得一個踉跄,頭重重磕在剛打開的幽冥道大門口,哐當一聲,眼前一黑,緊接着眼冒金星。
不等他納悶老夥計鬧哪出,就聽到他不同以往的高亢嗓門:“你說誰?夏侯甲?哪個夏侯甲?”
“還能有哪個,不就是被你徒弟搶了身體的那一個。”戰兵沒好氣說道,眼瞅着這老家夥要護短,暗暗警告,别忘了誰先動的手,張楉甫自己要搶,就别怪人家順勢而為算計。
張奉聽明白了戰兵話裡的意思,沒意思的撇撇嘴,随口嘟囔了一句什麼,沒有聽的太清楚。
兩人被接二連三的消息打的措手不及,就算有再多的驚訝,也隻能暫時放下,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淩黛。
帶回去是不可能帶回去,就算當下不怕,以後到了下面還會再見面,鬧僵不好。
本以為會面對一個油鹽不近的淩黛苦口婆心,誰知道剛出幽冥道,就和一具腐屍面對面,張奉的鼻頭和夏侯甲持續掉腐肉的白骨鼻子貼的隻有一個小拇指寬度的距離,近的能夠聞到對方鼻子裡噴出來的氣兒。
張奉的是熱的,夏侯甲的是冷的,還帶着一絲腐爛味道。
“你故意的!”張奉咬牙切齒,新仇舊恨夾雜在一起撲面而來。
剛想和夏侯甲比劃一下,夏侯甲也撸起袖子,兩人被戰兵攔在中間,眼神隐晦的看了高長恭一眼,對着夏侯甲笑呵呵:“不介紹一下這位朋友嗎?那位去哪了?”還以為轉輪王有什麼大動作,在聽到淩黛失蹤的消息後,也跟着不淡定起來。
“你說什麼?失蹤了?”屠坤剛出走幽冥道,正好聽到夏侯甲的話,急吼吼扒拉開戰兵,走到夏侯甲身前,眼波沒有一絲變化,死氣壓抑不住地往外冒。
看的夏侯甲不住啧啧啧,“和淩黛一個樣子,真不愧是她的信徒。”
調侃的話換來屠坤往胳膊上大力一巴掌,他現在是個脆皮,胳膊斷落在地滾了兩圈,場面一瞬間十分寂靜。
淩黛突然失蹤的消息給風雨飄搖的時刻更添愁緒,尤其是戰兵在知道所有人都領了帶着王氣的鎮魂釘之後,更加繃不住:“她這是要幹嘛,把天掀翻嗎?”
衆所周知,巨大的怨氣和鬼氣,某種程度上和風力、太陽能一個用途,可以用來儲存能量,然後轉化成别的有用的物質。
比如棄嬰塔中的怨氣可以用來修煉,比如陰陽二氣相輔相成,轉輪王以死掌生,放在别人手裡是個燙手山芋的怨鬼之氣,放在她手裡是大補,就算自己不屑用,也可以給十八層地府提供源源不斷的養料。
其他人理解戰兵的驚慌,偏偏屠坤不樂意,“少放沒用的屁,如果不是咱們太沒用,犯得着我們家轉輪王轉世一遭,受這麼大的委屈麼。”
其他沒用的人……
屠坤這種掃射一大片的話,頓時迎來不滿,四周衛生球狂飛,場面一度在失控的邊緣。
可惜她完全不當回事,還振振有詞信仰不可崩塌,餘光早從一開始過來的時候,就在尋找,終于讓她找到陣眼存在的地方,趁着衆人翻白眼的空擋,往陣眼撲了過去,好在及時被夏侯甲攔住。
眼睜睜看着陣眼很快消失,下一次找到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屠坤氣的青筋暴起,沖着面前的人怒吼:“你攔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