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行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周圍的人穿着白大褂,步履匆匆的路過。
白色的地面一塵不染,純白的牆壁無一裝飾,人們穿着白衣,戴着與護士有些相似但又有不同的白色帽子,房頂打下白光,有些刺眼。
目之所及都是白色。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半晌才動了一下,試着活動了幾下腳踝,骨頭發出一陣嘎嘣嘎嘣的脆響。
“你在這裡幹什麼,”一個圓臉的小姑娘拉住她,神色很是焦急,“三号房三号房,要控制不住了。”
“什麼?”雲行不明所以。
“快去,快去,”她推着雲行就開始走,“夏主任要出問題,快去,快去。”
“什麼夏主任?”她順從的随着她的力道走,走的拖拖沓沓,腦袋一晃,眼前景象陡變,她被推到一扇房門之前。
“夏主任,夏主任。”小姑娘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一雙手伸出來敲了敲房門。
她扭頭,圓臉小姑娘消失不見,原本熙熙攘攘的白衣的人影也仿佛蒸發般瞬間無影無蹤,一時房間空空蕩蕩,一片寂靜。
雲行:“哎?”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中回響,這有點怪,她歪頭,聳肩,又撓了撓臉頰,一手握上門把手。
水流緩緩從門縫中流出,染着一頭金發的女人坐在病床上,手上戴着枷鎖,拿着筆,面前擺着一大堆文件。
她的床前是一堆白色的屍體,死的奇形怪狀,柔軟的貼在地上,像一灘灘的粘痰。
“我說,這個場景多少有點荒誕了哈…”雲行站在門口看了一圈,走進來輕輕關上門。
病床上的女人擡起頭,看到她的身影顯然十分驚訝。
女人睜大眼睛,瞳孔微縮,也發出和她同樣的聲音:“哎?”
雲行雙手插兜,踮着腳尖繞開地下那群屍體,一屁股坐上她的床,從她手裡抽出筆,先在文件上畫了個小烏龜,然後嘿嘿一笑,扔了筆仔細端詳起她的樣貌。
“夏賽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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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轶從雲行的懷中掙紮出來,近乎難以置信的看着周圍的景象。
牆體、地面、天花闆,原本還像是完整建築的内部,此刻已經變成一片廢墟,露出的天地都是漆黑一片,他向遠處看去,仍然能夠看到完好的房間中亮起的燈光。
雲行蜷縮着身體,呼吸微弱但平緩,周圍的異者早已不見蹤影,興許現在正一同被壓在廢墟下,也興許在方才的爆炸中與地上的水一起被蒸幹。
“該死。”
他不敢四處走動,這情況實在特殊,讓他有些不确定自己所處的狀況,廢物外的黑色深不見底,踏上去不知是否會是萬丈深淵。
“真是瘋子。”
他扶着額頭,那裡方才滲出一些血,血染了他一手,他便拿衣服蹭了蹭,輕輕翻過雲行的身體,手指先撫過她身上的傷口,待傷口一一愈合,又俯身嗅了嗅她的頸側。
很安定的信息素。
這真是奇怪,衛轶可從沒見過這種情況,她如此平靜,仿佛方才那場恐怖的爆炸并不是她自爆異能導緻,而是她對火靈的一種使用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