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可怕。
他想,難怪這家夥總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這種力量在哪裡都是可以橫着走的。
“醒醒。”他晃了晃雲行的肩膀,又調動生靈的力量進入她的身體。
雲行依然閉着眼睛睡得踏實,進入他體内的能量仿佛泥牛入海,再沒了動靜。
衛轶:“……”
他捏住雲行的鼻子,捏了半晌,看到雲行脖子都憋的通紅,也不見有醒過來的迹象,到底還是怕真把人憋死,于是最終還是放開手,捋了捋她的胸口給她順氣。
濃重的寒意傳來,衛轶一頓,手拐了個彎伸向她的口袋,雲行方才拿手帕包住的晶核已經四分五裂,他抽出手帕,布料的表面已經結出一道道寒霜,碎片閃爍,隐隐散發出一些光芒。
幾粒碎片掉在雲行身上,一接觸便消失不見,衛轶從未見過這般場景。晶核确實是能夠被人吸收的,但一來條件苛刻,二來過程漫長,其中雜念也會擾人心智,總體來說弊大于利,以至于如今晶核更多作為些昂貴的飾物在那群上流人的群體中流通。
他小心包起那包晶核放在二人身邊,盡量避免雲行與它們接觸,耳畔忽的傳來一陣窸窣聲響,廢墟有被翻動的聲音傳來,他警覺四顧,卻發現是一團白蠟般的物體無力蠕動。
倒是好運,他起身,拎起匕首正要去收下它的晶核,衣角卻被雲行輕輕扯住。
她扶着腦袋坐起來,衛轶瞟了不遠處那奄奄一息的異者一眼,收了刀,先蹲下身為雲行輕輕揉了揉太陽穴。
“好想吐。”雲行嘔了一下,又扯了下衛轶衣角,“你先等等。”
虛弱的異者像隻巨大的蠕蟲,它在二人目光下緩慢移動過來,輕輕包裹住雲行的雙腳,雲行不動聲色,她咳了幾聲,伸手輕輕觸碰它的身體。
它渾身漆黑的眼睛猛然翕張,叫雲行起了好大一層雞皮疙瘩,衛轶看她們互動,覺得不明所以,但潛意識中又不認為這東西能對二人造成威脅,便對此不做幹預。
異者的身體逐漸透明,它融化在雲行腳下這片尚未被破壞的地面上,一顆藍色的晶核露出來,在暗沉的光線下發出熠熠輝光。
雲行又咳了好幾聲,拿起那晶核晃了晃,丢給衛轶:“你的,一個金币。”
衛轶接過:“還以為我能拿十幾顆。”
“那你去周圍找找…”雲行四下觀望,這裡被她炸的亂七八糟,卻仍不見有什麼出口。
“不找了,”衛轶把這顆晶核與雲行先前的那包碎片放到一起,塞進自己的口袋,“報酬分你一半。”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衛轶說,“好消息是戰鬥結束,壞消息是依然沒有找到出路。”
“也沒找到你的朋友。”他又補充。
雲行手握成拳,抵着喉嚨咳嗽,不搭他的腔:“你剛才是不是想憋死我。”
“咦,你知道?”
雲行:“…猜的,我喉嚨好疼。”
衛轶攤手:“我沒動你的喉嚨。”
“是嗎,”雲行又捏了捏喉嚨,女人手掌掐住她喉嚨的觸感依舊清晰。
真奇怪,誰是夏賽賽。
她扶着衛轶,衛轶一把把她拉起來,四面仿佛又湧來那些純白的影子。
“夏賽賽!”她高喊一聲,聲音在這處空間悠悠回蕩,“夏賽賽!給我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