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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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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了還出來做生意?”

“沒辦法,沒有簽。賣東西,有簽。”

邊歌把傷藥給他包好:“三包,三十文錢。”

“給你。”胡人拿出自己的錢袋嘩啦一下倒在桌面上,可是錢隻有二十文,“不夠簽。”

“不夠錢我可不能把藥給你,我也缺錢。”邊歌的手掌按在傷藥上。

“要不,我用衣服抵債?”商人指着自己的吐谷渾風格的長袍,靛青色的布料上綴着藤蘿紋。

“不了,您這衣裳我也穿不了。而且您這衣裳也不好賣。穿過了。又破又舊。”邊歌嫌棄地看着胡人的衣服。“不如你把手上的銅圈給我?”

胡人看看藥,又看看自己的手:“不行。”随後走出門,從駱駝背上拿下一張白色狼皮進來:“這是一張白狼皮,很珍貴的。你們這裡見不到。”

邊歌接過白狼皮,白色的狼她确實不曾見過,摸起來皮毛也軟,眼下雖然是初夏可朔方的冬天向來是冰天雪地,寒氣逼人,她已經經曆過好幾個差點要了他命的冬天。

摸着白狼皮,她的心動了:“好吧,我舊勉為其難地收下了。這個藥就拿走吧。”

胡人拿了傷藥,立即出門走了,生怕邊歌反悔,把要收回去。

邊歌撫摸着白狼皮,她原本看中的是胡人手指上的金圈,但看中歸看中,胡人也不可能做這麼虧本的買賣,一個金圈都可以把他整個杏林堂買下來了。

“讓我來看看,哪些藥快用完了?”她自言自語,然後把藥櫃上的藥一一做了檢查,随後在紙上列出了一個需要補充的單子。

她背上背籮出門采藥去了。

“邊大夫,采藥去?”左邊的馄饨攤子沈大娘問。

“對啊,有些藥快沒了,要早點補上,不然萬一開戰了,到處戒嚴,想出都出不去。”

“注意安全,回來記得來大娘這裡吃一碗馄饨。”沈大娘已經六十多歲了,臉上長滿了褶子,笑起來所有的皺紋都堆在一起,像一條條溝壑一樣。她有三個兒子,丈夫和大兒子已經在戰場上陣亡了,二兒子正在軍隊中,現在陪伴她的隻有一個小兒子。小兒子不過十歲的年紀,家裡太窮了,本該是上學的年紀,現在卻在家裡幫着沈大娘刷碗洗菜。

但這并不影響邊歌對沈大娘的感激,當年她跟爹娘一路逃亡到這裡,爹在路上被人殺死,娘好不容易帶着他來到這裡,舉目無親,多虧了沈大娘的救濟,他們才能活下來。

“一定一定,沈大娘,不要太操勞了,注意身體哈。”

邊歌在門口挂了一個歇業的牌子,就離開了。

街道上的糧食店都關門了,其他幾家不關門的則被官兵把守着,給店老闆下最後通牒。一到開戰時期,城裡的糧食全都會變成戰略物資,不允許自由買賣。

要是前方戰事吃緊,糧草跟不上,守城的軍隊就會征收糧食店裡的米、面等。

如果被圍城了,持續兩三個月,基本上城裡的糧食都會被吃光,接下來再沒有補給的話,隻能是人食人了。

西域來的商人多半是吐谷渾和高車的,這些靠着駱駝和通關文書不斷地将中原的絲綢、茶葉販賣到西域,又把西域的各種奇珍異寶帶到中原,其中賺了多少差價,誰也說不清。

要是沒有這麼高的利益,誰又肯冒着生命危險呢?

不過通往西域的河西走廊目前已經被吐谷渾人控制,過往的其他地區的商販都要交一定的過路費,所有賺錢最多的自然是吐谷渾人。

邊歌走到城門口,眼下城門口已經被管制了,兩排魏國士兵把守城門,一個個檢查出入者的身份。

她跟在人群後面,拿出文書,這些文書每個出入魏國的人都有,上面用一張用毛筆勾勒的人像,下面是持有者的姓名,籍貫,居住地。如果丢失了,隻能去當地城防部門登記補發。

“你是撫冥鎮的?”守城的士兵拿着邊歌的文書多看了幾眼,邊歌的文書上寫着她籍貫是撫冥鎮杏林堂,居住地也是撫冥鎮杏林堂,二十七歲。

“是啊。我是大夫,要出去采藥。怎麼了?”

“看你不像是撫冥鎮的人,走吧。”

“我都在這兒二十多年了,怎麼不像?”邊歌收好文書出了城。

距離撫冥鎮最近的一座山叫扶搖山,當地傳說山上曾經有一隻大鳥,能夠扶搖直上九萬裡,後來化為鳳凰守護着這片大地,故而名扶搖山。

山上多奇花異草,多怪石,少沙土,時常刮風。山南山北是兩種不同的光景。山南陽光充足,雨水豐沛,多梧桐、椴樹、山毛榉等。而山北少雨,土質幹,多栎樹、山槐、雪松、黑松……

邊歌拄着木杖從山的西側登上,西側比較緩,上山也容易。

一天過去了,她采了滿滿一籮筐的草藥,打算原路返回。但是在山路上遇到了出來乘涼散熱的蟒蛇,一條挨着一條,全部鋪在路邊的青石上。

她看着滿路的蛇,倒吸了口涼氣:“咝——好家夥!這些東西這麼會挑時候的嗎?”

舉目四望,但見天色漸晚,林中的禽獸聲咋起,吓得他有些哆嗦:得趕快走,這裡可不是能住人的地兒!

她轉身往北坡折去,北坡雖然不算陡,但也沒人走過。南坡附近有斷崖,一個不小心命會丢,東坡則是四坡中最陡的一個。

她拄着木杖走到了山下,在以為自己成功之時,一時高興得意洋洋,結果在距離山下僅僅十米的地方滑了下去。

“啊——”

這北坡不僅是石頭滑,草也滑,一旦摔倒,就不可能停下來。

邊歌拿着木杖不斷地往地面插進去,想憑借木杖刹車,連續試了好幾次,才發現根本插不進去。北坡的山石多,少土,木杖根本插不進去。

她扔掉木杖試圖直接用手抓住旁邊凸起的石頭,剛抓到一個石頭,石頭碎了。再抓一個石頭,結果她的手被石頭割傷。

滑了十米,她從山坡上滾下來:啊啊啊——我要死了!在他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撞到了一個肉墊子上。

她的手抓了一下,摸到一個毛茸茸的肩膀,身下壓着的東西在一起一伏,像是有人在微弱地呼吸。

她慢慢爬起來,看到自己壓着一個死人,趕緊滾到一旁。那具屍體身上穿着厚重的狼皮衣服,腳上穿着一雙鹿皮靴子,靴子旁邊插着兩把匕首,彎彎的,月牙一樣。屍體的臉側到右邊,埋在草裡。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殺你的!變成鬼也千萬不要來找我!”邊歌嘴裡念叨着,他知道這是柔然的裝束,扶搖山的南面靠近魏國,北坡靠近柔然,是兩地的分界線。

“不對,剛剛還感覺他有氣兒!”

邊歌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爬過去,将那人的臉扭過來。那張臉包裹在一個狼頭帽子中,露出來的五官俊美,皮膚白皙,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左右,兩片薄唇微微張開,唇面幹裂有血絲滲出,像是在說話。

她伸手去探探對方的鼻息,很細微,幾乎快要斷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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