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殺狼。剛剛有個朋友送來了一匹狼還有一些當地的特産。”邊歌攤開手掌,有些無奈。
張奶奶出來後嘴裡樂呵呵的:“你看看,你們兩個都成什麼樣了?趕緊去洗洗臉,一臉的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殺人了!趕緊去洗洗吧,這裡就交給我和老張就行了!”
“張大爺,張奶奶,你們兩個也小心點。”
“放心吧,趕緊去洗洗臉去!說不定回來就可以烤狼肉了!”張奶奶說道。
邊歌和宋子玉一起跑去湖邊,在湖面上找了一個冰面比較薄的地方,輕輕一砸,就砸出了一個冰窟窿,裡面的水清澈冰冷,在底層還有幾條魚在遊來遊去!
“快!過來趕緊把臉上的血洗了!”邊歌跪在冰面上伸手進去,鞠了一捧水洗臉。宋子玉也跟着過來。
“這水好冷啊!”宋子玉的手已經被凍腫了,腫得跟蘿蔔似的,手指僵硬不能彎曲。
“忍着吧,等待開春就好了。”邊歌反複洗了五六次,終于把臉上的血腥味給洗掉了。過去這麼多天,他一直在押送俘虜的路上,連洗把臉的機會都沒有,趁這個機會,他把臉上的灰塵淤泥都洗了個幹淨!
“邊哥哥,我們還有機會回撫冥鎮嗎?”宋子玉洗幹淨了臉上的狼血,站蹲在地上睜着澄澈的雙眼問她,現在所有人都把活着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因為她是這群人中唯一的青年,又是大夫。
“會的,我們一定會活着回去的。”邊歌說道。
“邊哥哥,你說……魏國會派人來救我們回去嗎?”
“派人來救的可能性不大,這裡距離魏國很遠,中間還要經過柔然王庭,魏國的軍隊不可能長驅直入。不過,也有可能通過贖買的方式,把咱們贖回去。不要氣餒,不要灰心,不管以後遇到怎樣的困難,都要想辦法活下來,活下來就有希望!知道嗎?”
“知道了。我會好好活着的。”宋子玉鞠了一捧湖水漱口,剛喝到嘴裡,就立馬吐出來,湖水太冷,把他的牙齒凍得發疼。
兩人回到草場時,張大爺他們已經把狼都解剖好了,灰狼身上的肉全都切割下來,放到一邊,張奶奶則将幹草搓成線條,将狼肉挂起來放在門口的牆壁上晾肉幹。
“回來了,趕緊過來烤肉吃吧。”沈大娘站在門口招呼兩人,“快!趕緊過來烤烤火,都快凍成什麼樣了!”
邊歌和宋子玉加快了腳步,帶着一身的風雪走到草場門口,宋子玉挨着沈大娘做,邊歌自己坐在一邊,拿起旁邊的烤肉放在火上烤。
五個人其樂融融地生活在一起,仿佛真的是一家人似的!
北海距離柔然王庭很遠,距離魏國救更遠了!
他們仿佛被世界遺忘在這個角落裡,就算是新年,也比往日更加寂寞。
邊歌坐在門外烤火,其他人都已經回到草場睡下了。邊歌隻是睡不着出來看看夜色而已。
今夜沒有月光,北部的天空卻有一些若隐若現的霞光,一會兒藍,一會兒靛青色,看起來神秘至極。雖然沒有月光,但整片大地都覆蓋着白雪,反射着天光,顯得沒有太黑。
身旁的火焰還在跳動,邊歌攏了攏身上披着的狼皮大衣,之前白色的狼皮大衣已經變成了灰褐色,看起來髒兮兮的。邊歌雖然也不想穿這麼髒的,但實在沒有辦法,髒是髒了點,但起碼還能保暖,擋擋風雪。
她倚靠着柱子,想起了以前在杏林堂的日子,雖然平淡,卻也還算惬意,每年除夕,他會過着被子在屋子裡喝酒,酒一下肚,那種渾身暖起來的感覺現在回想起來,真是一種奢望!
想起喝酒,她就想起了郁栖川送來的柔然特産馬奶酒,這麼久了,她都沒有嘗過一口,都是張大爺在喝,張大爺原本就是賣酒的,自己當然也愛喝酒。據他所說,馬奶酒雖然比不上竹葉酒好喝,卻非常地适合在北邊的大冬天喝!
邊歌有些後悔,郁栖川送來的酒她一股腦全都轉送給了張大爺!張大爺也是個毫不客氣的主兒,不到十天,直接把那三個酒囊都喝個精光!
她正在懊悔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從遠方不遠處的山坡傳來。
笛聲一直保持着低沉的調子,曲調中蘊含了濃重的悲傷,還有沉重的感情。
邊歌站起來側耳聆聽,笛聲斷斷續續,像是一個人在低低地哭訴,而後變得平靜悠揚,仿佛曲曲折折無路可走之際,一下子柳暗花明起來。
是誰在吹笛?
邊歌循着笛聲走過去,翻過山丘,他看到了一匹白色駿馬,旁邊的石頭上坐着一個男子,側顔俊美異常,頭上沒了氈帽,額頭還戴着一條黑色額帶,披散的長發被冷風吹拂着,整個人變得更加豐神俊朗,手中拿着一支竹笛,正是郁栖川!
郁栖川也看到了翻過山頭的邊歌,于是他停下了手中的笛子。
“怎麼是你?你怎麼又來了?”邊歌看到是他,立即轉身就走!但是郁栖川三步并作兩步跟上來,在她還沒有翻過山坡的時候,直接抓住了她的肩膀。
“放開我!”邊歌下意識地擡手推開對方,不料自己腳下一滑,沒有站穩,整個身子全部摔到了郁栖川身上。郁栖川也沒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直接被對方撲倒,兩人從山坡上滾下來,滾到了白馬旁邊。
白馬踏雪往旁邊挪開了幾步,鳴叫起來,仿佛在嘲笑他們倆的笨拙!
邊歌滾了好幾圈,腦子被摔得七葷八素的,她慢慢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被郁栖川緊緊抱在懷裡:“郁栖川,該松手了!”
“……”郁栖川沒有松手。
邊歌雙手掙紮着拿出來,支撐在雪地上,整個身體幾乎是趴在郁栖川身上,居高臨下地看着郁栖川:“摔傻了嗎?你該松手了!”
郁栖川看着她,眼裡滿含笑意:“我好就沒有見你了,讓我再抱一會兒!”
“再抱一會兒?你當我是貓還是狗?”邊歌也沒有力氣再掙紮了。
這時,郁栖川卻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反客為主:“邊歌,我喜歡你。”他低頭銜住了邊歌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