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狼大會過去後,邊歌在柔然王庭成了神醫,有一個自己的營帳,早上就在外頭擺個桌子給人看病,晚上就收攤回去休息。加上獵殺的兩匹狼,共有兩百金。她現在也算是一個有錢人了!
但是……柔然偏僻,隻有一個集市,民風淳樸,根本不怎麼用錢。邊歌現在是有錢沒有地方花出去。想想自己以前在撫冥鎮,恨不得一文錢掰成六文錢來花。
正在她思考把錢藏去哪裡的時候,阿史那賢的聲音傳進來:“邊大夫!邊大夫!在嗎?”
“在。幹什麼?”邊歌迅速把錢藏到枕頭底下。
“我進來了?”阿史那賢問道。
“别!别進來我,我現在出去!”邊歌又将被子疊到枕頭上,整理好床鋪後,再走出去。今天阿史那賢穿了一身铠甲,铠甲的邊緣露出了地下的皮毛衣裳。“阿賢,你要去哪裡?”
“我要跟阿史那将軍去打仗了,今天出發,我……今天來是……”阿史那賢低着頭,有些不好意思,“算了,這個給你吧,我走了。”阿史那賢扭頭就跑。
“诶!”邊歌手裡捧着一塊羊皮包着的東西,看着阿史那賢離開的背影,她有些詫異,到底什麼情況!這個阿賢!要去戰場了,也不等我給他送點東西。邊歌打開羊皮布包,裡面是一隻毛茸茸的灰兔子。
邊歌看着這個小小的活物,心想,阿史那賢幹嘛要給我送這個?難道我看起來像是很喜歡兔子的人嗎?邊歌找了根皮繩,纏在兔子的脖子上,另一端綁在屋子營帳外的一個腳上,這樣,要是下雨了,兔子可以自己鑽進營帳裡避雨。要是自己餓了呢,可以鑽出外面去吃草。
反正,她是沒心情給兔子割草的。
她蹲在兔子旁邊,右手撿了根草去撥弄兔子的嘴,兔子不斷地扭開頭,她玩得不亦樂乎。這時候,一個紅衣女子從不遠處走過,正向着王庭的大門外走去。
邊歌好奇地多看了幾眼,那是樹黎氏的姑娘叫樹黎绛,在一衆翠綠當中,她的一身紅衣很是惹眼。隻見樹黎绛的手下牽來一匹馬,她騎上馬,縱馬奔馳向北邊。
她怎麼去了北邊?樹黎氏的領地在南邊才對。邊歌心中有些好奇,但是想想還是不要跟着去,說不定她隻是去打獵而已,或者是嫌王庭太悶,到外邊散散心也說不定。
邊歌躲在自己的營帳後邊看了一會兒,低頭的時候發現自己腳下多了一條影子,那個影子很是高大,把她的影子完全覆蓋住了。
她慢慢回頭,發現樹黎景一動不動地站在身後盯着她,樹黎景的面容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在鼻子的前段,有種鷹鈎的感覺。“樹黎景。”
“邊大夫,你在這裡看什麼?”樹黎景問道。
“我……我在養兔子。”邊歌四下尋找,發現兔子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躲到了營帳裡邊。她趕緊把兔子拽出來,當擋箭牌,“就是它。沒想到才走神一會兒,它就鑽進去了。”
“記住,在王庭隻有一條規矩,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樹黎景冷冷地說道。
“是,我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不知道。”邊歌立即逃進自己的營帳裡。她回頭看了幾眼,确定樹黎景沒有跟過來,才慢慢放下了自己懸着的心。
她拍拍兔子的腦袋:“這個樹黎景……怎麼一副防賊的樣子!我怎麼聯絡上樹黎羽稱和前王妃呢?”這次獵狼大會,樹黎羽稱沒有來參與,他在樹黎氏的領地上駐守,以防止魏國突然襲擊。
“邊大夫!在嗎?”一個女子的聲音從營帳外傳來。
“在,誰啊!”邊歌放下兔子,走出來。外面站着一個穿着雲錦衣裳的女子,面容秀麗,這是王妃派人過來了,來者是王妃身邊的一個婢女:“邊大夫,王妃請您去給她看病。”
“好,馬上來。”邊歌立即拿了藥包,跟着婢女去王妃的營帳。
王妃住的營帳比他們普通人住的要大一些,不過,畢竟是在草原上,逐水草而居,所以就算是王妃住的也沒有多奢華。
邊歌在侍女的引導下進入營帳中,王妃爾綿氏正右手扶額,坐在狼皮座位上。
侍女低頭說道:“娘娘,邊大夫來了。”
“哦,來了,邊大夫,你替我看看,我最近茶飯不思,夜裡也很難入睡,到底是什麼原因?”爾綿氏說道。
邊歌略微擡起頭看了一眼爾綿氏,隻見此人面色正常,并沒有什麼病态的模樣。回想起昨天在獵狼大會上王妃的表現,光彩照人。
“請讓我給娘娘把脈。”
王妃把右手伸出來,邊歌在王妃的脈搏上診斷了一會兒,發現此人不僅沒有病,還相當健康:“娘娘,我覺得您病的不是身體,而是在心。”
王妃挑起了眼角,擡手屏退了兩個無關的婢女,留下一個心腹在旁邊侍奉:“你說我的是心病,邊大夫可知道是什麼心病?”
“娘娘您是為一樁婚事而煩惱。”邊歌試探着說道。
爾綿氏面露驚訝之色:“邊大夫真乃神人也!本宮确實是在為一樁婚事而煩惱,不知道邊大夫可有解決的方法?”
“小人有一計策,可以幫娘娘解決心頭之憂慮。”邊歌心中高興,爾綿氏上鈎了!
“什麼計策,說來聽聽?”爾綿氏問到。
“這個計策不能說出來,否則就不靈驗了,娘娘,我需要去看一眼那人,才知道怎麼做是對娘娘最好的選擇。”邊歌低聲說道。
“好,我這就讓巴雅爾帶你去。”爾綿氏回頭看自己的侍女爾綿巴雅爾,“你帶邊大夫去看看那人,記住,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如果碰上有人阻攔,你就拿出我的令牌,告訴他們,是我讓邊大夫去給前王妃看病的。”
爾綿巴雅爾接過令牌:“娘娘,我這就帶邊大夫去。”
邊歌立即跟着爾綿巴雅爾出去,前王妃據說是拓跋焘的姐姐海西公主拓跋青虹,不過,栖川既然說他自己身上有一半漢人的血統,那麼這個拓跋氏送過來的海西公主極有可能是随便找了以為大臣的女兒收為義女,賜封号送到柔然和親。
邊歌跟着爾綿氏的侍女一路走,繞過了大半個王庭,這才到達前王妃居住的大帳。守門的柔然士兵攔住了爾綿巴雅爾:“你們來幹什麼?”
爾綿巴雅爾出示王妃的令牌:“娘娘讓我們來給前王妃看病。”
柔然士兵看到王妃的令牌,便讓開了。
邊歌跟着侍女進去,前王妃穿着雲錦長袍,坐在椅子上,滿臉憂愁,看到爾綿氏的侍女便冷聲問道:“你來做什麼?”
“前王妃,王妃讓我帶邊大夫來給您看病。”
“滾出去!我沒病!叫你們的人都走!都離開這裡!我不想見到你們!”
爾綿巴雅爾看着發脾氣的前王妃,臉上也露出了不屑的臉色:“我們叫你一聲前王妃,是因為二王子的緣故,您不要再妄想自己還能像以前一樣呼風喚雨!”
“我幾時呼風喚雨了?你們這些小人!蒼穹害死了栖川,他還過得安樂嗎?”前王妃激動地說道。
“哪有什麼安樂不安樂的,這個世界上少了誰,都是一樣的。大王現在是柔然的可汗,想要什麼有什麼,您說,能不安樂嗎?”爾綿巴雅爾說道。
“你!”
邊歌趕緊上來阻止:“爾綿姑娘,你先出去一會兒,我跟這個老太太聊一聊。”
“哼!好吧!邊大夫,瞧好了就快點出來!”
“放心好了。”等爾綿氏的人走後,邊歌才走向前王妃。
“幹什麼!我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