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了,就好!記住,開春之後,草叢裡很多蛇出沒,下次可不要一個人去草叢裡玩。”邊歌叮囑道。
“嗯,多謝神醫。哇,小兔子!”小姑娘看到兔子便立即跑過去玩。
“多謝邊大夫,都怪我沒有看好她,讓她一個人跑去草叢裡玩。要是讓大祭司知道了,我可得挨打一頓。”帶着小女孩來的姑娘說道。
“她是大祭司的什麼人?”邊歌問道。
“她叫郁久闾蘇雅,是大祭司的孫女。”侍女說道。
“她爹娘呢?”邊歌問道。
“她……娘親死得早,她爹跟高昌人打仗的時候戰死了。現在就剩下她跟大祭司相依為命。”
“真可憐。”邊歌感歎了一句。
“邊大夫,這事情我跟你說說就好了,千萬别跟她說。”
“她還不知道嗎?”邊歌問道。
“嗯,我們都沒敢告訴她,隻說她爹娘在很遠的地方,跟長生天上的衆神在一起。隻要她誠心祈禱,就能跟自己的爹娘說話。”
邊歌将一瓶藥放到她手裡:“這是她的藥,每天換一次,要是還沒好,你再帶她來。”
“多謝邊大夫。”侍女站起來,朝跟兔子玩得正開心的蘇雅說道,“蘇雅,我們走吧。”
“阿姐,這隻兔子好好玩啊,我也想要一隻。”
“過來!那是邊大夫的兔子,你要是想要的話,過段時間我們去打獵,獵到兔子再說。”
蘇雅戀戀不舍地放下兔子。
侍女回過頭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說:“邊大夫,你可能剛到王庭,對很多事情還不熟悉,柔然王庭裡是不允許養兔子的,要是被大王看到,我怕你會被處罰。邊大夫,你可要小心點。”
“好,知道了。”邊歌想到這兒,又有些詫異,既然王庭不能養兔子,為什麼阿史那賢會送自己一隻兔子?“其他部族知道王庭不能養兔子嗎?”
“這個……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大部分在外邊的是不知道這件事的。”
邊歌默然,也許阿史那賢長年在外,不常居住在王庭裡,也不知道王庭不能養兔子的事情:“我過段時間再處理這隻兔子。”
侍女帶着蘇雅離開。
邊歌看着逐漸日暮的天空,烏雲從天邊慢慢敷衍而來,西邊的落日渾圓,像一個巨大的燒紅的鐵盤子一樣。阿史那氏原來是柔然的一個專門負責打鐵,制造鐵器的部落,發展到現在,已經變成了柔然八部之一,可謂是成長迅速。
阿史那明珠成為郁久闾蒼穹的王妃之一,她派人來請邊歌去給她看病。邊歌立即跟着侍女過去,去的時候路過郁久闾蒼穹的王帳。她朝裡邊遠遠地望了一眼,隻見裡面坐滿了人,似乎在商量什麼重要的事情。
“姑娘,大王這是在幹什麼?怎麼這麼多人?”邊歌趁機打探到。
“噓!大王事情我們是不能讨論的。不過,你在這裡,就算告訴你也沒什麼。大王昨天接到了阿史那将軍的信,說魏國領兵攻打我們,現在已經到了赤水河畔了。算了,這些事情也輪不到我們來管,還是趕緊去看看娘娘吧,她現在身體很不舒服,已經好幾天食欲不振,好經常嘔吐!再這麼下去,娘娘的身子可不好了。”
邊歌隻能閉上嘴,跟着侍女趕緊過去。她隻知道,郁久闾蒼穹自從接到阿史那耶橪傳回來的書信後,郁郁寡歡!
他迅速召集柔然八部到王庭來商議事情。邊歌自然是沒有機會親耳聽到,她的很多線索都是零零星星從其他人口中聽來的。
這些柔然人對她很放心,一方面以為她聽不懂柔然的話,一方面又認為她太瘦弱了,隻能坐在門口看病之類的,應該不會有任何的威脅,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她治好了很多柔然人,柔然人把她當做自己人一樣看待。
剛剛掃過的一眼裡,她認出了少數幾個人,來參加柔然王庭會議的有樹黎景、斛律桑洛、爾綿銘、烏洛侯宛柏,卻沒有看見郁久闾予成。
“我剛剛粗略看了一下,為什麼二王子沒有去參與王庭的會議呢?”邊歌問道。
侍女低聲說道:“邊大夫,你有所不知,大王跟二王子原來當王子的時候,就不是很對付,因此大王成了可汗之後,對二王子其實多方限制的。尤其不允許二王子跟其他八部的子弟來往。”
“這樣防着二王子……對二王子豈不是很不公平!”
“邊大夫,你可千萬不要這麼說!這話要是被大王聽到了,你可是要被懲罰的。”正說着,他們就走到了阿史那明珠的大帳前。侍女帶邊歌進去:“娘娘,邊大夫請來了。”
阿史那明珠的臉色不太好,面色發青,旁邊的桌子上放着一疊酸梅:“邊大夫,你幫我看看,最近不知道怎麼了,一吃飯就覺得心酸。最近睡也睡不好,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娘娘可能是擔憂前方打仗的大将軍。我來給娘娘診一下脈。”邊歌擡手搭在阿史那明珠的脈搏上,頓時心底一驚,“娘娘,左手,我看看。”
阿史那明珠和侍女都有些惴惴不安:“大夫,是不是我得了很嚴重的病?”
“不是,等我再看看。”邊歌搭上了另一隻手的脈搏,“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您是有身孕了。”
阿史那明珠臉上有些懷疑:“大夫,你可測準了?”
“是了,不會錯的,這幾天您反複覺得心裡不安,吃飯也吃不下,就是因為懷有身孕,想來也有三四個月了。孩子長大成形,需要跟母體争奪養分,所以才會出現嘔吐的現象。過段時間,您身體适應了就好了。”邊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