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為了邊歌,他不得不拿出自己真正的實力。
他左手拿弓,右手拉弓搭箭,雙腿夾着馬腹,對準一隻正在急速俯沖下來的鷹。那隻鷹在追捕兔子。很好!這是他的一個機會!
嗖——的一聲,利箭離弦,朝着黑鷹刺過去,耳邊隻有輕微的顫動,站在遠處的衆人聽不到聲音,隻見一隻俯沖下來的黑鷹瞬間失去了原來俯沖的姿勢,雙翅打開,垂直墜落到地面。
“哦——”一群年輕的柔然子弟齊聲喝彩!
第一隻。
郁久闾予成立即又從背後的箭筒裡抽出一根利箭,搭在弓弦上,對準天上盤旋的黑鷹射出,一眨眼的功夫,又是一隻黑鷹落下來。
第二隻。
他繼續打馬向東奔跑,五月的風很暖,吹起了他的長發。
他蒼白的臉變得更加蒼白。
射下第三隻、第四隻……直到第九隻的時候,八部子弟都被眼前這個病恹恹,性格怯懦的二王子驚訝了!他們仿佛第一次認識郁久闾予成一樣。
在射第十隻的時候,郁久闾予成身體終于支撐不住了,他從馬背上摔下來,躺在地上久久沒有動彈。
“二王子!”烏洛侯宛柏想去看看他,卻被郁久闾蒼穹攔住了去路:“站住!誰敢過去看他,前面一切成績作廢!”
“你!大王,他好歹是你的兄弟!你怎麼能這樣對他呢?”樹黎绛說道。
“閉嘴!我是柔然的可汗,一切都由我說了算。這是他自願的。”郁久闾蒼穹派兵攔住所有在旁邊觀看的人。
郁久闾予成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身下的草硬邦邦地,尖銳的草尖透過衣裳,紮着他背部的傷口。
他想起來,但是身體很累,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一個時辰還有多久?是不是快到時間了?還差一隻……”
乘風站在郁久闾予成的身邊,馬嘴靠近郁久闾予成的臉,推了推那人,希望能喚醒躺在地上的人。
他艱難地擡起手指,摸了摸馬頭,随後抓住馬頭前面的一撮毛,慢慢掙紮着站起來,站起來的時候,一口鮮血吐出來。
邊歌站在遠處全都看到了!她希望予成能放棄她,不要再這麼掙紮下去了!
郁久闾予成擡手,用手背擦去嘴上的血,低着頭,左腳踩在馬镫上,右腳尖用力,登上了馬背。随着乘風的走動,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
他從背後的箭筒拿出一隻箭。
拿弓的手在顫抖!
他的箭頭對準了天上的飛鷹,他屏住呼吸!
顫抖!對不準!顫抖……
他的箭離弦,箭頭射偏了一寸,鷹被驚擾了,立即攀升了高度,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郁久闾予成回頭看了插在地上的香,還剩手指長的一截,時間快到了!
他立即打馬奔跑起來,身體趴在馬背上,這樣可以節省體力。
在北邊,一隻鷹突然俯沖下來。
郁久闾予成立即支撐其身體,左手拿弓,右手搭箭,開始瞄準鷹。
在鷹抓到地面獵物的一瞬間,予成手中的利箭射出,成功将鷹刺穿。鷹爪下的兔子也被鋒利的爪子刺破胸膛。
邊歌看到,那隻兔子是灰色的,很胖,很胖!
她回頭朝阿史那賢看了一眼,阿史那賢點頭。原來,阿史那賢悄悄回去,把他送給邊歌的兔子放出來,當成鷹的誘餌,成功吸引到了天空中的老鷹。
在衆人歡呼的時候,郁久闾予成再次體力不支,從馬背上摔下來,這一次,他摔得不省人事,背部的衣裳一片殷紅。
烏洛侯宛柏立即沖到郁久闾予成的身邊:“二王子!二王子!你醒醒?喂——”
“讓開,我看看。”邊歌立即拿起郁久闾予成的右手,搭在脈搏上,“沒事,他隻是暫時勞累過度。烏洛侯宛柏,把人送回去。”
“好。”烏洛侯宛柏背起郁久闾予成立即返回柔然王庭。
郁久闾蒼穹轉身離開:沒能殺了郁久闾予成,終究會變成一個心頭之患。
烏洛侯宛柏将人送回來後,遲遲沒有離開,他一直站在旁邊。邊歌先是讓他幫予成脫去上衣,随後又叫他把人翻過來,背朝上趴着。
郁久闾予成背後的傷并沒有好轉的迹象,反而出現了嚴重的潰爛,棕紅色的膿血不斷流出來。在傷口的左右邊緣,還能看到白森森的骨頭。
“邊大夫,二王子的傷之前不是你治的嗎?為什麼還會這麼嚴重?”烏洛侯宛柏說道。
“他隻讓我治了一次,之後有沒有繼續上藥,我不太清楚。現在五月,天氣炎熱,傷口潰爛是很正常的事情。再加上,他還操勞奔波,傷口變成這樣也是正常的。”邊歌從靴子邊緣拿出匕首。
烏洛侯宛柏眼尖,立即就認出了匕首:“這是二王子送你的?”
“嗯。這匕首小巧,很好用。”
“邊大夫,這是郁久闾氏的重要寶物,名叫弦月。這把匕首是用西域天山上的精鐵打造的,當年一共打造了兩把,一把給了小王子,一把給了二王子。小王子的名為銀月,而二王子的叫做弦月。”烏洛侯宛柏說道。
“可汗沒有嗎?”邊歌問道。
“沒有,老汗王給了他象征着柔然至高權力的黃金狼頭權杖,至于給二王子和小王子的兩把匕首,是希望他們能夠保護好自己,在不傷害兄弟情分的情況下。”烏洛侯宛柏說道。
“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邊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