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久闾予成轉過身,靠在岸邊,像一條人魚一樣擡頭看着邊歌,笑起來的時候眼中滿是魅色:“栖川答應給你什麼?”
邊歌沉默不語。
郁久闾予成從水中伸出手來,勾住邊歌的脖子,嘴唇封住了邊歌的唇,冷冽的氣息撲面而來,帶着湖水的清甜。對方高挺的鼻子抵在邊歌的臉頰上,仿佛柔軟的手指在輕輕按壓着邊歌的臉。
邊歌呼吸急促,心中泛起了陣陣漣漪,這是以前跟栖川在一起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環在對方瘦勁的腰間,突然有點舍不得放開他……到底是怎麼回事?邊歌的心更亂了!
她的眼淚從眼睛裡流出來。
郁久闾予成放開了她,眼裡閃過一絲驚慌,他擡手輕輕擦去邊歌臉上的淚珠:“怎麼了?你要是不喜歡這樣,以後我不碰你就是了。”
邊歌伸手用力地推了一把予成,直接把人推進河水中。那人普通一聲倒進河裡之後,濺起了一片水花,連帶着邊歌的頭發衣服也被打濕了!她怔怔地看着水面上一圈圈蕩漾開去的波紋,心中異常煩悶和恐慌。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一見到這個人,情緒就不能控制了!
“你沒事吧?”郁久闾予成從水裡探出頭來,黑色長發濕漉漉地披在肩上,鎖骨、胸膛還有晶瑩的水珠流下來,仿佛開春時節的冰原。眼神中滿是關切,那纖長的睫毛像蝴蝶一樣落在眼睑上。
“我沒事。我不想理你。”邊歌将衣服全部抱起來,裝到盆裡,走到河的另一邊。
郁久闾予成在水中,笑意盈盈地看着邊歌的側影。
邊歌洗完了衣服,還得去王庭北邊的馬廄喂馬,她讨厭這樣的生活,但是又無可奈何!畢竟自己是當了奴隸的人,自然也比不得從前當大夫的時候!
魏國的軍隊被爾綿铎的軍隊攔截在了呼啦山口,邊歌在沒有事情的時候,就會忍不住望望南邊的方向。呼啦山口距離王庭還有好遠的一段距離,邊歌的眼睛看不到那裡。
她抱着草場裡新割下來的草料到了馬廄裡,放到馬槽中。馬廄裡的馬都是柔然最上等的好馬,每一匹健壯高大,毛色烏黑發亮,眼睛炯炯有神,尤其是四啼健壯有力,跑起來又快又穩當。
邊歌在馬場裡喂馬的時候,一匹棗紅色的高頭駿馬邁着悠閑的步子走過來,走到了邊歌的身邊。
邊歌看着這匹馬:好生眼熟!她擡手摸摸馬頭上的一撮棕紅色的毛:“你是不是認識我?”
棕紅色駿馬發出了聲音,似乎是在回應邊歌的問題。邊歌忽然想起了郁久闾予成:“你叫乘風?”
棕紅色駿馬又發出了比剛才更愉快的叫聲!似乎在對邊歌說,沒錯,沒錯!我就是乘風。
邊歌無奈地擡手摸摸馬頭:“這些草你拿出吃吧,我也沒什麼東西送你。”邊歌喂完馬之後,又給馬廄清掃。
在馬廄的東北角,有一匹烈馬,不喜歡别人靠近,邊歌第一次來到馬廄,對這裡的馬匹脾氣不是很了解,她徑直走向烈馬。
乘風走過來擋在了邊歌的面前,不讓邊歌過去。
邊歌擡起手:“乘風!别幹擾我做事了,去一邊玩去!”
但是乘風就是不肯讓開。邊歌隻好從右邊繞開乘風,但是乘風還是擋住了邊歌。
邊歌大聲地質問道:“連你也來氣我是不是?滾走!再不滾開,信不信我打你?别以為你主人是郁久闾予成,我就會怕你?照打不誤!”
乘風站在原地,沒有再動了。
邊歌從左邊繞過去,剛到烈馬的旁邊,那匹馬就發出了激烈的警告聲,示意邊歌趕緊離開,不要靠近!但是邊歌聽不懂馬語,隻能小心一些走過去:“馬兒乖!别鬧了!吃草!吃草!”
但是,那匹馬還在笃笃笃地叫個不停!
邊歌再靠近些,它直接擡起前蹄踢向邊歌。邊歌趕緊往旁邊躲開,手裡的草料瞬間傾翻在地。
邊歌吓得趕緊退出去,那匹烈馬還要追出來,幸虧乘風擋在了邊歌的面前,直接用腦袋把烈馬頂回去。
邊歌站在馬廄外邊,依舊是心有餘悸。
一個頭發散亂的年輕男子走過來,看到邊歌站在馬廄外面:“邊大夫?”
邊歌回頭:“你是……”
“我是阿瑆啊!邊大夫,真的是你?沒想到我還能在這裡見到你!”阿瑆撩起了自己前額遮擋面部的長發,露出了一張憔悴的臉,右臉頰上還有一道刀疤。
邊歌臉上露出了笑:“你真的是阿瑆!你的臉……”
阿瑆下意識地摸摸自己臉上的傷疤:“不小心被刀劃傷的。對了,邊大夫,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現在成了奴隸,被安排來做這些打雜的事情。”邊歌落寞地說道,“你呢?”
阿瑆也垂下了眼睛:“我也成了奴隸。”
“你之前不是在軍隊裡的嗎?為什麼會到這裡?”邊歌問道。
“自從我在軍中看守不力,就被安排來王庭當了奴隸。每天守着馬場喂馬掃地。”阿瑆一邊說,一邊拉着邊歌到馬廄旁邊,“你剛來這裡,還不知道吧,哪裡有一匹烈馬,還沒有馴服,你不要過去,容易被它傷到。”
邊歌苦笑道:“我剛剛已經過去看過了,确實是匹烈馬。”邊歌看着阿瑆走路一瘸一拐的,“你的腿怎麼了?”
阿瑆摸摸後腦勺笑道:“被那些人打的。”
“誰?”
“邊大夫,你還是不要問了,這些不關你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好的。倒是你,現在成了奴隸,凡是處處都要小心一些,不然那些大人物會想盡辦法加害你。”阿瑆說着,眼神裡浮現出一絲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