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要不我先派幾個人過去探探情況？”斛律霰問道，他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六萬士兵，雖然人數不算多，但是糧草供卻已經有些困難。宇文瑾帶着三千人原路返回去魏國押送糧草了，沒有十天半個月也來不了。

“行，先派三百人去探探路。”栖川說道。

斛律霰派了三百士兵去柔然王庭探路，出來的士兵說沒有危險，除了留下來守着王庭的士兵，再沒有其他人，他們這才進入柔然王庭。

邊歌故地重遊，無故生出了幾絲感慨。她把以前熟悉的地方全都走過一遍，王帳裡的大部分不好搬走的東西全都留在了這裡，至于其他的生活物資全都帶走了。馬廄裡空蕩蕩的一片，大部分的草料都被封鎖在了倉庫中。魏國的士兵打開倉庫，從裡面翻搬出草料喂馬。

看到邊歌從旁邊走過，士兵們隻是問了聲：“邊大夫，你要去哪？”

邊歌笑道：“沒事沒事，我就到處走走。”離開馬廄之後，她還不知不覺走到了郁久闾予成的營帳中。這裡的布置還跟以前一模一樣，但是人都走了。

栖川和斛律霰讓士兵在柔然王庭裡修整，等糧草一到就開始追擊蒼穹。

栖川安排完所有的事情之後，發現邊歌不見了，便立即去找。士兵們告訴他，邊大夫進了一個營帳裡面，還給他指了一個方向，他便立即跑着過去。

他認出了這個營帳，這時郁久闾予成居住的帳篷。随後走進帳篷，看到邊歌站在營帳裡面，心中有些不悅：“邊歌，你怎麼在這裡？”

“沒事兒，我就随便走走。”邊歌回頭看着他。

“這裡是予成的營帳？”栖川明知故問。

“嗯。在我進入柔然王庭之後，他一直在暗中幫我。”邊歌淡淡地說道。

“想必他也吃了不少苦吧。”栖川平靜地說道。

“不說了，我們走吧。”邊歌走出營帳，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進入柔然王庭之後，她隐隐有種不安的感覺。

“你擔心他？”栖川跟在她身後問到。

“嗯，有一點。畢竟也是救過我性命的人。”邊歌說道。

“你不用擔心這麼多，他不會有事的。他比我們想象的都要強。”栖川的嘴張了張，仿佛想要說什麼，可是又猶豫了。他跟着邊歌一路走了很遠，心中想問的問題卻還是沒有問出來。

斛律霰走過來：“小王子，邊大夫，我們的士兵已經駐紮完成了，你們看看，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做的嗎？”

“加強巡邏和守衛。”栖川說道。

“如果沒什麼的話，邊大夫，你現在就去看一下傷員，剛剛有士兵跟我報告說，傷員的情況很嚴重。”斛律霰說道。

“好，我現在馬上過去。”邊歌立即跑去傷員安置營。

栖川看着邊歌離開的背影，等看不見她的影子後，才問道：“你故意把她支走，想跟我說什麼？”

“小王子，我們的糧草不多了。”

“大概還能堅持幾天？”

“兩天。”

“兩天時間，宇文瑾肯定到不了，你去看看柔然王庭裡面還有什麼可以吃的東西。”

“小王子，這裡的東西都看過了。他們向北撤離的時候，把吃的東西全都搬走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搶附近的牧民。”斛律霰說道。

栖川陷入了沉默，他正在思考這個問題。

“小王子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你還是早做決定吧。如果我們不搶的話，到時候士兵們饑餓起來，隻有殺戰馬充饑了！”

“不行，這件事讓我再想想。”

“小王子，我知道你仁慈善良，不想傷害無辜的人，但這是戰争，戰争是殘酷的。一旦開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知道是一定還有其他的解決辦法，等我再想想。”

“小王子，已經來不及了，兩天時間。就算兩天後，糧草耗盡，士兵們可以勉強堅持三天，我們也等不來宇文瑾的救援。”

“難道我們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栖川問道。

“小王子确實沒有了，隻有這一條路。還有一條就是退路。我們退回魏國，估計五到六天的時間可以在路上跟宇文瑾押送糧草的軍隊相遇。到時候，兩軍相遇，有了糧草之後，我們再去追逐蒼穹。”

“不行，現在好不容易追到這裡，過了五六天時間，蒼穹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就算我們追上了，也會遭受埋伏。最好的時間就是現在，趁他還沒有找到新的落腳點的時候，我們追上他，立即出擊。”

“小王子如果你不願意退回去的話，現在就隻剩下一條路，那就是去搶周邊的牛羊。有了食物，我們随時可以啟程去追趕蒼穹。”斛律霰分析道。

“好了，好了，這件事情讓我再考慮兩天。”栖川擺擺手，讓斛律霰先離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小王子，我勸你還是早做打算。有些時候，你必須得狠下心來，才能做出一些取舍。”斛律霰說完之後，便獨自一個人離開。

栖川留在原地，漫無目的地在柔然王庭裡行走。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之中，前進的話沒有足夠的糧草支持自己，後退的話，又不甘心眼看着即将追上的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