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久闾蒼穹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你就不用跟着撤離了,留在這裡,我們一起保衛衛柔然王庭。”
郁久闾予成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神色平靜的說道:“大王,為何要留我下來守衛柔然?我手中沒有任何的一兵一卒,我也不會帶兵打仗。”
“哈哈哈哈!予成,你真的是太謙虛了。不管你會不會,你都要留下來。”郁久闾蒼穹說完,沒有給他任何辯解的機會,徑直轉身離開。
郁久闾予成看着他離開,臉上的僞裝終于裝不下去了,他憤怒的攥着拳頭,在案桌上捶了一拳,直接在案桌上打出了窟窿。
郁久闾蒼穹并不想給他帶兵打仗,他隻想把他留下來,讓他在亂軍之中被人殺死,或是趁亂殺了他,這樣他既不用背上殺死親兄弟的罵名,又能除了眼中釘。
郁久闾予成走出營帳,門外站着兩個守衛,攔住了他。他們兩個郁久闾蒼穹專門留下來看住他的親信信:“二王子,大王說了,這段時間不允許你走出營帳,你就好好在裡面呆着吧。”
“我可是二王子,難道你們還不允許我自由走動了?”
“二王子,大王已經下了死命令,絕對不能讓您擅自離開營帳。恕我們無能為力。”兩個侍衛說道。
郁久闾予成隻好悻悻地回到營帳中,安靜地坐着。
郁久闾蒼穹帶着八部征來的騎兵埋伏在王庭東邊的啟明山上,隻留下一百多人守着柔然王庭。至于郁久闾予成,則成了他引誘敵軍的誘餌,八部長老也被他強制留在了軍中,以防止其他八部趁機發生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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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離柔然王庭北面一百多裡的地方,三百多個柔然士兵正在忙碌的搭建行軍用的營帳,其中已經建好了三十多個白色帳篷,剩餘的還在陸陸續續搭建之中。
其中一個帳篷外邊圍着三十多個負責守衛安全的士兵,他們神情元素全副武裝,右手拿着特制的柔然彎刀,左手拿着盾牌,盾牌上面還鑄刻了簡單的菱形花紋。
在帳篷裡面做的不是柔然的可汗,而是被當做人質挾持的八部長老。
“索倫祭司,你看看,你看看呐。大王做的到底是什麼事啊?竟然把咱們都關起來了。我們對大王可是忠心耿耿,從來沒有想過要叛亂之類的。”斛律空自從被限制了行動自由之後,心中積壓的怒氣是一天比一天多。他自然知道外邊的情況,魏國的軍隊打來,他隻想回到自己的領地上去。
索倫祭司的年紀已經很大了,他對郁久闾蒼穹所做的事情也不好評價,是安靜的坐在帳篷裡,心平氣和的勸說道:“斛律長老,你還是坐下來吧。稍安勿躁。大王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們這些老家夥還是安靜的坐着吧。”
“大祭司,你是大王的同族人,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我們呢?我們孤身留在王庭裡,本族的子弟什麼情況都不清楚,身邊又沒有保衛安全的士兵,我們如何能放心下來呢?”斛律空說道。
斛律空的一番話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滿。纥奚雲雖然不是個暴脾氣,但是自從離開纥奚部的領地,這麼長時間,他自己心中也很着急,尤其是不知道纥奚部的情況,心靈愈加煩躁。
“是啊,大祭司!大王隻會叫我們在這裡等,等等,到底在等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們先回去回到自己的領地,這樣才能更好的安排後面的事情。”
“其實我們這些老頭子回去也沒有意思,會留在這裡看看大王有什麼樣的安排的。”樹黎羽稱氣定神閑的說道。
“樹黎長老,你倒是心大。别忘了你還有個兒子在跟北涼打仗了,你現在在這裡。難道就不怕他萬一需要支援,大王根本騰不出手去管他嗎?”阿伏幹伽羅說道。
阿史那賢作為長老留在這裡,實際上是不合适的,因為他年紀隻有二十多歲。但是放眼整個阿史那部族,除了他,還真的沒有人夠資格留在這裡跟這些長老并列。他現在最擔心的還是邊歌的安全。
斛律空看他一直不說話,便問到:“阿史那賢,難道你就不想回去嗎?”
阿史那賢平靜的說道:“阿史那部已經變成這樣了,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減少大王對阿史那部族的忌諱。所以無論大王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在這裡等着大王的命令。”
“哼!你們阿史那部還真是大王身邊最忠誠的一條狗啊!連天山的牧羊犬也比不過你們。”斛律空嗤笑到。
阿史那賢攥緊了拳頭:“斛律長老,你要是心中不高興,别拿我們來撒氣。你有本事你去找大王說說啊!阿史那部可是從來沒有對不起你們任何人。”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我們八部現在都被大王集中起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大家在這裡鬧别扭,是想想看接下來應該怎麼做?”烏洛侯旻說道。
爾綿銘笑道:“現在還能怎麼做,就在這裡待着呗。外面到處都是守衛,難道你們還能長翅膀飛出去不成?”
“難道我們就在這裡坐以待斃嗎?”斛律空說道。
“其實現在也算不上坐以待斃。在魏國的軍隊還沒有到來之前,我們還是有機會的。”爾綿銘說道。
“什麼機會?”纥奚雲問道。
“就是向大王表忠心,跟着大王出去領兵打仗,不就好了。”爾綿銘笑道。
“說實話,在這一點上,我們還真比不上你們爾綿部。你們爾綿部出了一個王妃,是也不見得在關鍵時候她得住你們,别到走上了阿史那的老路。”阿伏幹伽羅笑道。
爾綿銘的笑容漸漸消失,臉色變得愈發難看。
“各位長老,大家還是放寬心,安心的在這裡待着,我相信大王不會虧待大家的。”郁久闾索倫出來打圓場,大家看在他是大祭司的份上便沒有再計較。
可是就算如此,他們還是各自懷着自己的心思,悄悄打着自己的小算盤。阿史那賢迫切想要知道邊歌的狀況,而烏洛侯旻更關心的是二王子現在的狀況。其他的人則想盡快離開柔然王庭,回到自己的部落中。
栖川和斛律霰帶着魏國的軍隊已經深入漠北一千多裡,至于魏國的邊境很遠,糧草和各種物資運輸也出現了困難。他們行軍的速度放慢下來。
去往王庭的路上,他們收編了投降的柔然人和從北方逃過來的奴隸。大約三天後,他們就來到了柔然王庭。柔然王庭裡巡邏的士兵很少,隻有十多個。
斛律霰騎着高頭大馬,遠遠看到這個情況,便眉頭緊鎖。
邊歌眯起雙眼看得清楚些:“栖川不要過去。恐怕情況有變。這個時候,郁久闾蒼穹應該已經向北撤離了吧?為什麼還會有十多個士兵在這裡巡邏呢?”
栖川平靜地說道:“不用擔心,這是正常情況。一般來說,柔然王庭向北遷徙之後,會留下一部分士兵在這裡守着舊址,防止被其他的人占領。到九月遷回來的時候,還能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