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喬曦跟法瀾對坐了良久,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喬曦才起身回屋。她躺在床上不斷地回想着今夜的談話,直到眼皮打架才閉上了眼睛。
而有所思,便有所夢。在夢裡喬曦彷佛看過了法瀾短暫的一生,有他年少時的聰慧,助人時的仁慈,愛人時的堅定,也包括落幕時的不甘。而夢裡的阿梅則哭得撕心裂肺,她似乎想要沖破人群飛奔到自己的瀾哥身邊,但無數隻手把拉了回來,摁倒在地上。
見狀,喬曦忍不住的哭喊,睜開了眼睛。而她一睜眼,程若珩的臉就浮現在了她的面前。男人雙眼發紅,下巴布滿了胡茬,如同法瀾謝幕時的落魄,讓人一時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喬曦伸手想去摸摸他的臉,結果被程若珩一把拉住,将人摟進了懷裡。這溫暖的懷抱讓人回歸了現實,喬曦反手緊緊地抱住了眼前人,任由眼淚滑落在兩旁。
久久,程若珩才松開了懷裡的嬌人兒,心疼地打量着她臉上的傷。而劃過臉頰的淚珠也刺痛了喬曦的燙傷,但是她一點都不在意,看着眼前人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你還活着真好。”
這話是喬曦有感而發,程若珩卻聽得迷惑,打趣了一句:“怎麼,他們騙你我死了?”
聞言,喬曦趕忙捂住了他的嘴,讓他不要亂說話。這親昵的舉動讓程若珩心情好了許多,他抓住這隻捂他嘴的手,認真道:“别怕,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
男人的手心太過灼熱,喬曦一下紅了臉。她默默地想把手抽出來,但是程若珩意外的強硬,握得牢牢的不允許她退縮。
見狀,喬曦放棄了掙紮,不論是對舊情的愧疚還是對眼前人那一絲好感,此刻的她都想跟他呆在一起。而見人沒再逃避,程若珩嘴角浮現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時燕的聲音。
“爺,煮了些米粥,您喝點吧?”
聞言,程若珩看向喬曦。
“餓嘛?渴不渴?”
喬曦确實有些餓,不過門外的聲音将她從重逢的激動中點醒,趕忙問起了法瀾和阿梅的情況。
程若珩臉色一黑,說道:“都被押起來了。”
聽罷,喬曦趕忙讓人放了阿梅,飛快地講了一遍這幾日的經曆,當然她省略了很多細節,并沒有說出法瀾與法英的私情,隻說法瀾找她是為了讓難安先生寫書。
程若珩聽得半信半疑。他自是知道喬曦難安先生的身份,不過抓人來寫書多少是有些“荒謬”。雖然他也派人去審了法瀾,不過法瀾的嘴很硬,什麼都沒有說。
見人沒說話,喬曦又趕忙開口道:“法瀾這人确實可疑,但他也沒有害我,阿梅更是日日為我擦藥,我腳傷都是她背我的……”
“你腳傷還沒好?”程若珩皺着眉打斷道。
喬曦尴尬地笑笑,扯謊說是被門框被絆了一下導緻舊傷複發。程若珩聽後立馬就要掀開被子檢查她的腳,但喬曦趕忙阻止,把自己的腳往後縮了縮。
“不礙事的,休息幾天就好了。”
見狀,程若珩隻好作罷,雖然他心裡并沒有相信眼前人的說辭,但既然她執意幫着那個叫阿梅的女孩,就由着她吧。
阿梅跟法瀾不一樣,未曾參與謀逆,再加上還是個女孩,程若珩也不會将人怎樣。此刻,她正由白曉芸單獨看守,綁在她自己屋裡的床上。不過阿梅很不老實,幾次找借口想逃跑。
白曉芸看着眼前的女孩搖了搖頭,把自己下屬剛送來的兩碗粥和一疊小菜放到桌上,開口道:“吃飯了。”
阿梅沒回應,背着身蜷縮在床上一動不動。她在這群人面前沒開過口,依然裝作自己不會說話。見狀,白曉芸沒再管她,把自己的那碗粥喝了個精光。他們從昨夜開始就忙着破陣、沖陣,直到今天上午才沖進這裡,到了現在才剛剛能吃上一口熱乎的。
然而她剛拿起碗,外面就傳來了一個聲音。
“白姐,小姐要見這丫頭。”
聞言,白曉芸有些意外。按照他們的猜測,喬曦被綁應是法瀾要威脅将軍,此刻點名要見人難道是有内情?她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孩,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喬曦小姐要見你,你見嘛?”
這問話的方式令阿梅一愣,沒想到自己身為俘虜竟然還有選擇權。她掙紮着翻了身,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