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珩沒想到喬曦會來，他站在門口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喬曦卻不覺得尴尬，她是做好了準備來的。

“時燕說将軍還沒吃晚飯，小女就想着一起吃吧。”

見人是來關心自己的，程若珩心裡又驚又喜，他眉眼一彎，上前一步将人抱了起來。

“哎，你抱我幹什麼？”喬曦小聲道。

程若珩沒說話，抱着人重新走回到了她的房間。他把喬曦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認真叮囑道：“有事讓他們叫我便是，自己不要到處亂跑了。”

聞言，喬曦“哦”了一聲，指了指桌上的飯菜，笑道：“一起吃晚飯吧。”

程若珩點了點頭，叫人把東西重新又去熱了一遍。

在等待的間隙，喬曦率先找了個話題，講起了北方與南方的飲食差異。程若珩聽着時不時地點點頭，附和着聊了起來。

等時燕端着熱過的飯菜進來時，屋裡的女人正講到興頭上，見自家将軍聽得專注，時燕沒多打擾，放下東西悄悄地退了出去。

門外的鄭乙一臉八卦，沖時燕眨了眨眼。

時燕沒說話，但是臉色好了許多。他自小就跟着程若珩，若是将軍能開心，他也開心。而屋裡的程若珩确實心情不錯，他以為下午的事會讓喬曦退縮，但眼前人不僅主動找了自己，還如常跟他聊天，而現在他給她夾菜，她也沒拒絕。而喬曦看着男人光給她夾菜，笑道：“怎麼，你不餓？”

程若珩搖搖頭，趕忙扒了兩口飯。見狀，喬曦把唯一一個雞腿夾給了他。

“多吃點，你不是還有公務？”

“沒事兒，都不着急。”

聞言，喬曦點點頭，但還是煞有介事地說了一句：“再忙，也得按點吃飯，要是爹像你這樣，娘肯定是要罰他的。”

這話說得太過家常，程若珩看着碗中的雞腿愣了一下。

“怎麼，不愛吃？”

程若珩搖搖頭，揚了揚嘴角，咬了一口雞腿。

“我不挑食。”

“那你最喜歡吃什麼？”

程若珩放下筷子想了想，也沒想起什麼。他自小吃過不少好東西，但穿腸即過，也沒什麼印象深刻的。見人如此，喬曦跟着回想了一下。

“你以前不是說青州醉蟹最好吃？”

聞言，程若珩一愣，程阿肆是如此說過，不過醉蟹是他娘愛吃的。

“那你嘗過嗎？”喬曦問道。

程若珩搖搖頭，眼神一暗，低頭扒了一口飯。

“我沒去過青州。”

這個答案讓喬曦有些出乎意料。青州與臨州如此相近，她很難想象程若珩竟然沒有去過，而且那還是他娘的家鄉。她剛想張口問為什麼，門外就傳來了時燕的聲音。

“爺，有急信。”

聞言，程若珩讓喬曦先吃，自己走了出去。

看着人關門的背影，喬曦也放下了筷子。她本來還有很多話想說，但還沒進入正題他就有事要忙。想到他如今的身份，喬曦不禁搖了搖頭。她拿起程若珩的碗又給他夾了許多菜，叫來門口職守的林海，讓他送到人房間去。

而直到喬曦入睡，程若珩也再沒來消息，而心裡念着人，睡覺也不踏實。喬曦半夢半醒之間，隐約看到程若珩站在自己床前。她伸手去抓卻什麼也沒碰到，那種遙遠的感覺令她不安，整個人的額頭都開始冒汗。

床前的男人見狀，趕忙抓住那隻亂揮的手。而手被抓住，喬曦彷佛确定了什麼，她努力睜開眼。果然，程若珩就在自己身邊。

“抓到你了。”她啞着聲音道。

聞言，程若珩眼神變得複雜，他輕輕地把那細膩的柔荑塞回被窩，給人拉了拉被子。

“很晚了，快睡吧。”

喬曦搖搖頭，開口道：“你不也沒睡？”

“睡吧，我這也去睡了。”

男人說話的語氣溫柔，像一杯醉人的陳年佳釀。但喬曦卻不想閉眼，表示自己有話想跟他說。聽到這，程若珩心裡一緊，想起了密信上無癫的身世。

“你都知道了？”

“什麼？”

“蜀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