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曦是經過春盈的提醒才注意到旁邊的聞餘舟的。看着一身便服的男人,她眼中有掩飾不住的驚訝。
“你怎麼會在這裡?”
聞餘舟舉了舉懷中的字畫,笑道:“收了幾幅字畫,路過。”
聞言,喬曦頗為意外,眼前人可是準驸馬,皇家盛事他竟沒有被召入宮?聞餘舟也看出了她的疑惑,不過他并沒有解釋,反而輕巧地轉移了話題。
“先生這是帶孩子們來看法英族長?”
“我們是來看睿王的!”一旁的冬瑞搶答道。
“也看法英族長!”
“對!”說着,幾個女孩又讨論起了剛才的故事。
喬曦見着十分欣慰,一旁的男人眼底也泛起了溫柔。
正在這時,一輛馬車經過,馬兒不知道為何受了驚,擡腿就向路邊的孩子蹬去。說時遲那時快,聞餘舟扔掉手裡的東西,一把推開了幾個靠路邊的男孩兒。幸得車夫最終拉住了馬,好心的狀元郎也隻是摔了一跤。喬曦見着趕忙上前扶人,車夫也着急忙慌地下車道歉,車裡的貴人也擔心地掀起了簾子。
“公子沒事吧?”
聞餘舟朝後擺擺手,被一旁的喬曦扶了起來。二人轉身看去,隻見車裡的貴人赫然是許久未露面的沈雲深。不過他們互相“不認識”,沈雲深禮貌地下車向他們緻歉,除此之外沒有再多的交流。看着人漸行漸遠,喬曦心中忍不住翻騰起來。
“怎麼了,那位夫人你認識?”聞餘舟邊說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不,不認識,剛才真是多謝公子了,”說着,喬曦把那幾個小男孩兒拉到人面前,“快,給聞公子道謝!”
孩子們趕忙作揖,齊聲道:“謝謝聞公子!”
聞餘舟那一雙丹鳳眼一彎,回了一個迷人的笑容。
“哥哥沒事兒,走,哥哥送你們回去。”
喬曦本不想再麻煩他,一旁的春盈卻拉了拉她的衣袖。
“先生,哥哥的衣服破了。”
聞餘舟的棉服被路邊的石子勾了線,後背那裡冒出幾縷棉絮,随風飄着頗為滑稽。見狀,喬曦讓孩子們在後邊替他擋着,帶人先回了慈幼莊。
莊内,聞餘舟被林立感激地請進去喝茶,喬曦則坐在院内飛快地給他補着外袍。跟來的二喜和嬷嬷想幫忙,她都拒絕了,聞餘舟是為了救孩子破的衣裳,她這當先生的自然要報恩。而且她的針線活十分熟練,三兩下就搞定了。
一旁的孩子們看着連連驚歎。一個叫夏滿的女孩兒小聲道:“先生,我想學這個!”
“我也要學!”一旁的冬瑞也出聲附和道。
聞言,一個男孩兒忍不住拍了這個南方娃一把。
“說什麼呢,女孩子才繡花!”
見狀,喬曦放下了手裡的針線,招手讓這個說話的男孩兒走了過來。
“針線繡活兒可不是女孩子的工作,你看你這補丁不也是你林大哥給打的?”
男孩兒聽後有些不好意思,搓了搓自己的小手。正在這時,穿了林立外套的聞餘舟走了出來,随聲附和道:“是啊,你家先生說的對,若是針線都不會,就隻能像哥哥一樣穿破衣服喽。”
說着,他就用手做了一個哭喪臉,孩子們見着哄笑作一團。喬曦也被他擠眉弄眼的樣子逗笑,把外袍遞給了他。
“去換上吧,哪能讓狀元郎穿破衣服?”
聞言,孩子們呼的都擁了上來,春盈站在最前面,仔細地打量着這個俊俏的男人。
“你真是狀元?”
聞餘舟抱着衣服蹲下身來,沖小女孩兒眨了眨眼。
“如假包換。”
春盈哪遭得住這,小臉一紅就往喬曦懷裡撲。喬曦見着頗為無語。不過孩子們似乎很喜歡這個花哨的公子哥,圍着他問東問西,春盈甚至期待起了下一次的見面。
這大大超出了喬曦的預料,看着陽光下跟孩子們玩在一起的人,她彷佛又聞到了那股蠱人的香氣。說起來,她與聞餘舟羁絆頗深,幾次碰面次次交心,雖然他總是吊兒郎當地,但在她心裡她是認這個朋友的。可惜,男女有别,如今日這般同堂而笑,日後怕是不會再有了。想到這,喬曦不免有些遺憾。
“先生,狀元郎說他收的畫會在太後面前展出!”
男孩兒的驚呼打斷了喬曦的思緒,她一下想到了丁穎慧的那些作品,趕忙上前求人幫忙。聞餘舟本來有些猶豫,但一聽是丁才女的畫立馬答應了下來。
“後天午時送來文昌閣吧,進門報我的名字。”
喬曦聽後大喜,連聲想人道謝,等到了日子,她特地請了假,親自把東西送到了文昌閣。
閣内此刻十分熱鬧,除了忙進忙出的工人,負責展覽的一衆官員也都在場。喬曦本想放下東西就離開,卻意外撞見了唐明钰和她郎君。
唐明钰的郎君姓曹名邵,屬文官一派,此次輔佐着聞餘舟一起操辦這宴席。看着眼前這臉生的小姐,男人偏頭問道:“明钰,這位是?”
“這就是我的小師妹,喬曦。”
聞言,曹邵沖喬曦笑笑。
“原來是小師妹,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