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溫情脈脈,城外參加慶典圍獵的程若珩卻沒那麼妙。他與睿王分别在林子兩側看上了同一隻鹿,射術不精的王爺失手,箭矢擦傷了男人的右臂。本來隻是一點兒小傷,但是圍獵的箭上都塗了麻藥,一時間程若珩半個身子都動彈不得。
伺候的時燕憤憤不平,手底下的侍衛也是連聲抱怨。
“我看這睿王分明是針對将軍!”
“是啊,咱們府裡最近頗為不順,說不定也是這睿王幹的。”
“你說咱将軍跟這睿王什麼仇什麼怨,每次回京都要來找不痛快。”
“我聽說啊,是當年……”
馬車裡的男人聽到這些話十分滿意,近身照顧的鄭乙卻搖了搖頭。
“真是受夠了,前幾日欺負府裡親近的人,今日還傷了您。”
程若珩卻不怎麼在意,他和睿王鬧的越僵,宮裡的那幾位越高興。
“她那邊如何?”
“好着呢,小姐今日語驚四座,簡直大殺四方啊!”
聞言,程若珩來了興緻。鄭乙摸了一把胡子,将縣主府上的事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
“小姐經此一役肯定沒人再來敢招惹!”
男人眼中帶笑,心裡卻不那麼痛快。小人兒一向自在慣了,這将軍夫人的頭銜屬實是禁锢她了。見狀,鄭乙安慰道:“爺,放心吧,明年小姐進了門,一起都會好的!”
程若珩聽後笑笑,又想起了前幾日分别時的吻。正在這時,馬車外傳來了時燕的聲音。
“将軍,營帳到了,還有窈娘小姐來了。”
窈娘是被安樂公主請來的,聽聞大将軍受傷,公主的馬車親自去接了人。程若珩看到昔日紅顔并沒什麼反應,隻是禮數周全地将人請進了營帳。
賬内,半邊麻痹的程若珩半卧在軟榻上,窈娘則被請到對面坐着。
“時燕,給窈娘小姐泡茶。”
時燕按吩咐行事,挑了最好的茶葉,仔細地為人奉上了一杯熱茶。窈娘卻視若無睹,一雙靈眸中盡是冷漠。
“今日之事是在下連累了小姐,在下定會給出一個交代。”
“将軍高高在上,民女不敢當。”
見人冷言冷語,程若珩也不惱,他們本就是合作互利的夥伴,過去的事既已了結,他就不能再讓人去擾了她的清淨。
“今日天色已晚,小姐就在這營帳休息吧。”說着,程若珩就起了個手勢,讓時燕和幾個侍衛連人帶榻将他擡了出去。
“爺,咱去哪兒?”
程若珩沒說話,指了指帳前的空地。
“這,爺都受了傷還是換個營帳休息吧。”
男人搖搖頭,讓人把榻放到了帳前的正中央。
“多生些營火,越亮越好。”
時燕無奈地照做,但還是吩咐人給自家将軍多蓋了兩層毛毯。年輕的侍衛不明,忍不住向一旁的鄭乙發問。
“鄭叔,将軍這是何意啊?”
鄭乙笑笑,小聲道:“将軍啊,這是給咱們未來夫人守節呢。”
小年輕沒聽明白,疑惑地撓了撓頭。但鄭乙也沒有再解釋,眼前人不明白沒關系,隔壁營帳裡的那些貴人能明白就好。
另一邊,喬曦一早就起床就去了靈光寺拜佛。看着自家小姐在馬車上睡眼惺忪的樣子,二喜默默給人蓋上了毯子。
“二喜,我們到哪了?”
“還有段路,小姐再休息一下吧。”
喬曦點了點頭,視線裡的一切又變得模糊起來。其實她并不是真的困,隻是昨日的茶會讓人感到疲乏。
“小姐,我們到了。”
二喜的呼喚“叫醒”了喬曦,看着車外熟悉的寺廟,她的内心總算得到了幾許安慰。爺爺,秋娘,沒想到要嫁給那個小軍頭也不容易。
“小姐,下車吧。”
喬曦點點頭,伸手搭上二喜的胳膊,下車向那香火旺盛處走去。
冬日的寺廟在枯枝的映襯下格外莊嚴,一縷陽光射入殿内,照在人身上格外溫暖。喬曦在佛前跟自己的兩位親人說了許多,從她的學生說到了她昨日的“情敵”。當然,她也沒有忘記自己的恩師,單獨給武夫人請了一炷香,
“夫人,小女最近多有疑惑,雖偶有振奮,但前路如何到底茫然,若您在就好了。”
女孩兒小聲地低語悉數被耳尖的男孩兒聽去,跪在一旁的陳墨塵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佳人,眼中半是驚訝半是憐惜。
喬曦身後的二喜認出了人,趕忙上前拍了拍自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