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定堯看着她濕漉漉的眼睛,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柔情,叫他抑制不住地低下頭,慢慢靠近想要去吻她。
禅真察覺到他的動作,但是對他的意圖卻似懂非懂,隻是靜靜地仰頭站在原地。随着他的臉越來越靠近,近的讓她能感受到他呼吸間噴出的熱氣,那股熱量傳遞到她的臉上,讓她的臉也變的滾燙起來。
她屏住呼吸,心中不知是期待還是害怕,隻是用濕漉漉的眼睛靜靜地看着他。
就在二人的唇即将相觸之時,一陣清脆的笑聲打破了這暧昧的氛圍。
禅真恍然驚醒,下意識别過頭,滿面羞紅地後退了一步,拉開與他的距離。
如果不是身處這開放的園子裡,周圍還有其他人看着,她都要忍不住雙手捧着臉,從地上找條縫鑽進去。
她方才在幹什麼啊?怎麼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差點被人看去,要羞死人了。
與她的羞愧不同,陳定堯抿抿唇,心中十分懊惱。隻差一點他就能一親芳澤,還是禅真第一次如此乖順地仰着頭任他施為。究竟是誰壞了他的好事!
他心中怒火四起,眼神如刀鋒似地朝那聲音的起源掠過去。
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笑嘻嘻地朝這邊走過來,待走近一些才似乎發現已有人在此,忙止住了笑聲。
陳定堯的眼神太過鋒利,讓她們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前日曾在宴席上有幸見過一面的陛下,于是手忙腳亂地略整了下儀态,紛紛屈身行禮。
“奴婢見過陛下。”
聲音嬌嬌柔柔,帶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婉轉,直叫人酥掉半邊身子。
郭開在心裡一聲“哎呦”,瞧瞧這些美人,各個身嬌體軟,柔媚動人,也真難為了葉文遠這老東西,這麼短的時間裡從哪兒搜羅來這麼些美人。還有陛下如今看重的這位宋姑娘,真是堪稱絕色天香,世無其二啊。
陳定堯煩躁地皺起眉,這些女子是為什麼搜羅而來他心知肚明。本以為他昨日在宴席中已明顯傳達出了不喜之意,葉文遠就不會再放她們出來礙眼,沒想到今日竟是被壞了好事。
他遲遲不叫起,這些女子的臉色也漸漸發白,努力維持着行禮的姿态不敢動彈。
禅真不知昨日宴上發生的事,以為陛下是被人擾了清淨心中不喜,怕他因此施罪便求情道:“陛下,這些是與妾身同時入府,來侍奉陛下的姐妹們。”
陳定堯垂目看她,見她滿面憂色不見絲毫不虞,心頭更是火起。
“朕不需要她們伺候。”他咬咬牙,想要沖她生氣又不舍,隻冷聲道,“她們也不配與你做姐妹。”
當他不知曉嗎?昨夜禅真本該在席上同她們一齊獻舞,最終卻唯獨不見她身影,他早令郭開下去查探過,知道她被人陷害剪壞了舞衣。這種争風吃醋的小把戲他在宮中見識的多了,隻是因為陰差陽錯順了他的意才沒向下追究。現在倒好,她們倒自己送上門了。
前世想必也有這麼一遭,雲沂如何處理的他無從知曉,但是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心儀的女子再平白受了委屈。
“陛下。”禅真看他臉色陰沉,心中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她們也是迫不得已。”
聖上南巡将在江南道停留舉世皆知,葉太守早已放出風聲,會在轄域内尋江南美人伴駕。父親聽聞消息迫不及待地就将她送上門了,有誰在乎她是不是自願的呢?推己及人,這些女子中興許也有不少是被家裡強迫獻出來伴駕的。
陳定堯差點被氣笑,這傻姑娘,以為誰都和她一樣對天子避之不及,誰究竟是不是對他攜帶着意圖,他怎會看不出來,這十幾年的帝位豈不是白坐了。
但是他又不忍心磨滅她的天真,這是禅真最初始的模樣,是他前世未曾見過的,還未被任何人沾染過的純真。
這一世他會是從頭到尾唯一一個擁有她全部的男人。
“都起身吧。”他決定順了她的意。
“多謝陛下。”
領頭的許意濃起身時忍不住擡頭向禅真看了一眼,又神色複雜地轉移了視線。
果然是她拔得頭籌。
許意濃想起家中父兄的囑托,對她寄予的振興家族的厚望,全被打斷了。本來她信誓旦旦,認為無論是容貌還是家世,自己都是其中的佼佼者,直到宋禅真入府,太守大人對宋禅真也異常關注,連迎接聖駕都想着以宋禅真為先,讓她恨極。
陳定堯不欲有外人打擾了她與禅真相處,道:“你們都退下。”
說完,他察覺到禅真有遠離自己的意圖,便一把将她攬過來,扣住她的腰不準她動彈。
禅真被迫與他緊貼,不禁蹙起秀眉。陛下太霸道了,讓她一點反抗餘地都沒有。
“奴婢遵命。”許意濃退下時,餘光瞧見她弱不禁風地靠在陛下懷裡,忍不進掐緊手指,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而禅真毫無覺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