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廖沙的中文水平不錯,但他有個很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他身為俄羅斯人,生性不愛笑,因為俄羅斯有句話叫做“無緣無故笑很傻”。
但評委們不知道這句俗語,老中人習慣相反,啥事都喜歡笑一笑,來緩解氣氛。
這就導緻了,阿廖沙在台上滿臉冷峻,背着自我介紹,台下評委也心驚膽戰,感覺這位爺像是随時要砸場子。紛紛給他壓分,想把大神趕緊送走。
而克裡斯則相反,他在台上春風拂面,風趣幽默,如邁阿密陽光,普照大地,充分展現了老美人民的積極樂觀,得到了很高的印象分。
但在即興演講環節,克裡斯一時耳背,把評委說的“秀蘭·鄧波兒(Shirley Temple)”聽成了是英文版“少林寺(Shaolin Temple)”,還以為評委是為了照顧自己,貼心地用了英文,隻是口音不太标準而已。
于是他開始大談特談自己的功夫夢,說自己從小就喜歡功夫電影,還會模仿裡面的動作。
聽得評委一臉懵逼,在台下大眼瞪小眼。
但俗話說“愛笑的人運氣都不差”,他的面試分數最終比阿廖沙高。
阿廖沙聽了很不平衡:“你們就是偏愛美國人。”
“沒有,絕對沒有。我們跟他不熟,跟你才是好朋友。”孫琬祎堅決否認。
“聽起來像是小學生說的話。”阿廖沙吐槽。
童源大包大攬:“别怕,我們幫你特訓,包你下次拿第一。”
“特訓?”阿廖沙問,“訓什麼?”
“練口語,練發音啊。”童源拍着心口,“有我們助力,你下次一定第一。”
“來”孫琬祎捏捏她,“你念一遍‘劉奶奶找牛奶奶買榴蓮牛奶’。”
童源打掉她的手,識趣地說:“我不和北方人比普通話!”
沒辦法,作為小團體裡唯一有北方血統的人,孫琬祎唯一一個能區分前後鼻音、平翹舌音、念對“n”和“l”、“f”和“h”音并正确使用兒化音,集多種buff為一身的人。
童源和孫琬祎像兩個幼稚鬼,突然就開始pk繞口令,在奇怪的地方展示自己奇怪的勝負欲。
冷不丁聽身邊冒出來句:“劉奶奶找牛奶奶買榴蓮牛奶。”
她倆看過去,發現剛剛那句話是阿廖沙念的。
“好像……沒什麼難度?”他輕聲又念了一遍,從窗邊擡頭,略顯困惑地看她倆。
童源更崩潰了,跳腳:“啊啊啊啊啊為什麼連你都會念?!”
“可能,俄羅斯也是北方。”孫琬祎一本正經說。
阿廖沙終于沒忍住笑了。
“你看看你,這不能笑嗎?”童源也收放自如,抱起手臂,和孫琬祎咬耳朵,“我覺得咱倆就像那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
孫琬祎也點點頭,配合地說:“是啊,少爺好久都沒笑得這麼高興了。”
阿廖沙知道這個中文霸總小說裡的名梗,聽孫琬祎一說,更忍俊不禁了。
“對不起。”阿廖沙一邊道歉一邊低頭笑,手指指尖抵在眉心,單手捂着臉。
“嗯嗯,”孫琬祎很滿意,“下次就保持這個狀态,包評委們滿意。”
“我還是覺得有點傻。”阿廖沙說。
“入鄉随俗懂不懂?”童源說,“我們這邊死了都要含笑九泉的。”
“含笑九泉”這個詞對阿廖沙來說還是太難理解了,他想了想自己躺在墳墓裡時,還要挂着傻乎乎的詭異微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很難評。
俄院活動中心的門又一次推開,林倩表演完節目,也出來透風。
“你們原來都偷跑出來了。”她拿了一把糖,是出門前老教授硬塞給她的。她分給其他人,但童源和孫琬祎都禮貌地拒絕了。
“你們不吃?”阿廖沙疑惑地問,面不改色的将緻死甜度的糖咽了下去。
“哦對了,”林倩溫溫柔柔對阿廖沙說,“還要恭喜你啊,面試晉級下一輪了。”
“你知道他面試的事?”孫琬祎訝異,林倩總是那麼消息靈通。
“我去實習了啊,就是他那個節目組的。”
“哦。”孫琬祎不說話了,想起林倩獲得推薦名額的事情。
孫琬祎對林倩的觀感始終比較複雜,畢竟她宿舍裡的幾個人跟林倩關系都不算太好。但孫琬祎本人跟林倩沒什麼交集,沒有過沖突,但也不親近。
林倩轉向阿廖沙:“你成績還不錯,們那一組你排第三,克裡斯第二。”
“第一是誰?”童源問,“我們家克裡斯和阿廖沙居然不是第一嗎?”
林倩想了想,“好像是個英國人吧,叫奧利弗。”
“他啊,”阿廖沙點頭,“他确實挺厲害的,那天比完,我和克裡斯還去向他取經了呢。”
孫琬祎和童源對視一眼,神情古怪。
“你和奧利弗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