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眠的表情凝固在臉上,不可置信的情緒裝滿了她的瞳孔:“你……”
她楞楞看着面前的左淺,好半晌說不出話。
左淺放下菜單,正襟危坐,姿态優雅,一看就是留學歸來的貴族人士,不沾染人間煙火,不像是會出現在這種聚集了很多客人一起拼桌的嘈雜餐館的人。
江月眠的未用力一抽,疼得厲害。
她嘶聲,手用力捂住肚子,抽出一點力氣譏諷左淺:“你左大少爺也會來這種地方吃飯?”
江月眠的故作鎮定全都收入左淺眼底。
左淺沒有理江月眠的嘲諷,頂着身上的高定西裝站起身,踩着腳上的真皮皮鞋走開,不發一言。
江月眠餘光瞥走遠的左淺,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出了個國,性格倒是變得更加高冷不少。”
她感覺胃部一陣陣抽疼,痛的更加厲害。
江月眠趴在桌子上,一額頭的虛汗,扭頭想催促服務員快點上飯菜,“服務員,你們還有多久可以——”
左淺的聲音冷不丁出現在江月眠頭頂:“與其幹等着服務員給你端上香噴噴熱乎乎的飯菜,不如先在此之前喝點熱水?”
左淺熬夜寫作業或者寫歌習慣了飲食不規律,習慣了胃疼,對此有了點應付的經驗:“你先喝點熱水緩緩吧,長時間的餓肚子之後,其實反而會沒什麼食欲,吃不下多少東西。”
江月眠胃疼的厲害,這會兒顧不上那麼多了,接過左淺遞來的水。
左淺貼心得很,一杯熱水被他有意加了冷水,沖成了一杯加了蜂蜜的溫水。
他還問老闆要了根吸管,免得胃疼的厲害的江月眠喝的太過着急嗆到。
江月眠抓住那根救命的吸管,一口一口喝下足夠暖胃暖身子的甜蜂蜜水,眼前逐漸模糊了。
江月眠分不清是眼淚還是汗水,這些年憋在心底的情緒一股腦湧上心頭。
“謝謝,”江月眠聲音哽咽,“我不吃了,我吃飽了。”
她起身就要離開。
左淺長腿一邁,身子着急前傾,一隻手抓住江月眠手臂,擰眉追問她:“你要去哪裡?”
江月眠:“我不餓了。”
她扭過頭,不想讓左淺看見她眼睛紅了。
左淺聲音低低的,聲線比幾年前成熟不少:“别騙人了,你胃疼的那麼厲害,就隻喝了幾口蜂蜜水就好了?”
江月眠回想自己剛才喝到的第一口蜂蜜水,因為她喝的着急,她在連喝好幾口之後才發覺她舌根甜甜的。
原來是左淺加了蜂蜜。
江月眠眼眶泛紅,左淺還是和從前一樣貼心,說好不算好,說壞不算壞。
江月眠對左淺的感情十分複雜,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情感糾葛太深太久了,江月眠連梳理都不知道要從哪裡開始梳理。
江月眠腦子混亂轉了好久,最後總結成一句話:“你回來做什麼?”
左淺似乎早就料到了江月眠會問他這個問題,彎唇笑了一下:“我在國外念的學校念到最高級了,我畢業了,所以我就回來了呗,還能是因為什麼?”
江月眠知道左淺忽然回國沒有那麼簡單,“我碰見綠煙了。”
左淺對江月眠口中這個叫綠煙的女人沒有半點印象:“綠煙是誰?”
江月眠:“是當初和我們一起上戀綜的人。”
左淺臉上表情看不出絲毫的破綻,“這些年經濟下滑嚴重,娛樂工作不好做,所以她跑到這所二線城市來找可以工作的機會吧?”
江月眠先入為主地思考:“你不覺得她忽然跑來這裡很奇怪嗎?”
左淺一隻手叉腰,歪着腦袋,看着江月眠嚴肅敏感的模樣笑了:“那你呢,你不覺得你這樣說有點太敏感了嗎?”
江月眠說不清楚當時她碰見綠煙,綠煙帶給她的感覺,歎了口氣,想要甩開左淺抓住她胳膊的手,“松開我。”
江月眠開口:“左先生,我想現在你沒有什麼身份将我攔在這個小餐館裡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