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巴巴地仰頭看他，像隻慘兮兮的小貓。

眼角挂着淚，鼻尖紅彤彤的，下巴也紅紅的。

顧向南暗自歎了口氣，蹲下身，平視她道:“我沒生氣。”

宋染又擠出兩滴淚，“可是你都不跟我說話。”

“隻是沒想好說什麼。”他揉揉她的腦袋，“下次在外面被别人欺負，要反擊回去。他們讓你喝酒，你可以把他們踹進酒裡。”

宋染:?

是這麼教人的嗎？雖然她也很喜歡這個反擊方式，但這話從顧向南的嘴裡說出來，有股陰森森的壓迫感。

碗裡湯汁見底，宋染抽出紙巾擦擦嘴。顧向南靜靜陪在她身邊，瞧她喝完醒酒湯，“上樓睡覺嗎？”

宋染站起，腦袋有些暈。顧向南眼疾手快接住她要倒下去的身體。

她保持一絲理智，想要自己爬上樓。男主女主已經相遇，并且在她的撮合下成功對視。再對顧向南投懷送抱，她幹不出來。

顧向南蹙眉，一把将她抱起。

“别動。”

宋染僵硬得像一條死魚，半點都不敢動。甚至胳膊都沒挂上顧向南的脖處。

顧向南感受到懷裡人的異常，邊上樓梯，邊發出疑問:“宋染，你今天喝酒把腦子喝壞了？”

宋染憋紅了臉，想罵他又不敢罵。

這是甲方，乙方理所應當給他當牛做馬。罵兩句怎麼了，想想卡裡的餘額。

她委婉地怼回去:“沒有。”

他沉思片刻，“我讓人明天給你報個成人舞蹈班。”

宋染小聲反抗，“我不去。”

“都硬成鹹魚幹了。”

宋染:……狗東西

眼見快到她的房間門口，宋染掙紮着從他懷裡下來。

身上都是酒氣，導緻顧向南居家服也沾上酒氣。

宋染因為被罵鹹魚幹，對此毫無感激之情。

她站在房門外，佯裝乖巧，“晚安。”

顧向南面無表情擡腳往自己房間走去。身上都是讨厭的味道，這套衣服明天讓傭人直接扔掉。

宋染先洗澡，等洗完出來将近淩晨一點。她一邊擦發尾，一邊坐在床上打開手機查看未讀信息。

一連串的紅點裡面，有三條是顧向南今晚發給她的。

顧向南:[怎麼還沒回來。]

顧向南:[有事情可以打我電話。]

顧向南:[?]

最後一條跟上面兩條時隔半小時，那會兒她忙着和李予鑫姜廉倆傻子喝酒，嘈雜的包廂裡沒聽見手機震動。

今天回來時，早過十二點。

按照顧向南慣有作息，早已入睡。可偏偏就在樓下看見他。

宋染扔掉毛巾，躺在大床上感歎，男女主的緣分果然是無限且巨大的，不然怎麼今天剛好能讓他倆遇見呢。

隔壁房間，顧向南從浴室出來，赤裸着上身，腰間處隻挂了件浴袍。

水珠順着發絲流進腹肌間，肌肉分明的身軀，白皙的胸膛，額間烏黑的濕發搭攏在眉前。

他撈起手機，找到張特助的微信。

顧向南:[之前那個項目的供應商可以重新選擇。]

淩晨一點還在線的張特助迅速回複:[?]

發現有些冒犯上司，他緊急撤回問号，然後重新發送:[好的，顧總。]

目睹全過程的顧向南:……

他懶得戳穿，在鍵盤鍵上敲擊發道:[張特助，别熬夜打遊戲了。明天如果上班遲到，扣一個月獎金。]

聊天頁面上，顯示片刻對方正在輸入。張特助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後回道:[好的，顧總。]

顧向南啧了一聲，扔掉手機。

翌日，

宋染下午兩點才悠悠醒來。她簡單洗漱完後，下樓吃飯。走到餐廳時，劉姨遞給她一杯牛奶。

“蔣小姐，來給你賠禮道歉。”

“誰？”

劉姨重複道:“蔣黎，蔣家小姐。”

宋染咬了一口雞蛋，含糊不清道:“她來給我道歉?什麼時候來的？”

劉姨看看時間，思索道:“早上九點。”

五個小時。蔣大小姐能有這耐心等她起床?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宋染不急不慢地喝了口粥，“那讓她再等等。”

劉姨:?

當初從推她下樓梯，這筆賬她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