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考完試,
宋染從考場出來,回到宿舍,都沒來得及喝一口水,顧向南的消息跳出來。
顧向南:[校門口。]
短短三個字,跟催命似的。
她捏着手機,醞釀回複。一時之間,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難道是看見學校的帖子,以為自己真被戴綠帽,想要當面踹掉自己?
如果真是這個局面,她得哭的梨花帶雨,緊抱他的大腿,苦苦挽留,再被狠狠抛棄。惡毒女配直接殺青。
思忖片刻,腦子裡閃過數種演繹方式。宋染回神,忽地拉開桌邊抽屜,翻出眼藥水。
不能再掐自己大腿了,演這幾回戲,大腿全是淤青。更可恨的是,抗痛能力越來越強,哭出的眼淚越來越少。
揣好眼藥水,又随意撿了幾件衣服,宋染和室友說完再見後離開寝室。
西苑那邊什麼都有,根本不用她收拾東西。但放暑假,空手離開過于顯眼,隻好收拾幾件衣服,裝模裝樣地拎了一個輕到不行的行李箱從宿舍樓離開。
熟悉的卡宴停在學校遠處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司機下車接過她的行李箱,宋染坐進後座。
男人似乎剛結束某個會議上,衣衫革履,阖目養神。
宋染瞧他這副衣冠楚楚的樣子,心起玩弄。
都要踹她了,還不準她揩油嗎?
她故意湊前,趴在他的胸口處嬌滴滴道:“你來接我,我好高興呀。”
顧向南擰着眉:“好好說話。”
宋染撇了撇嘴,乖巧地從他身上起來,整理好額前的碎發。
“撒嬌也不行嗎?”
顧向南沉默,隻靜靜地注視着她。漆黑的雙眸裡藏着探究,車廂内的氛圍安靜異常,以至于宋染能夠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他掌權太久,身上總帶有一股壓迫力。
平時相處,倒也溫和細雨。但真動起真格來,現在的她還是太嫩。
宋染抿了抿唇,有些不太高興:“你怎麼一直盯着我?”
“這幾天過得怎麼樣?” 顧向南目光沉沉,語氣看似和往常相同,她卻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看吧,這是要踹情人的前奏。
語氣不耐煩,情緒不穩定,甚至話裡話外暗藏威脅。
她避開他的視線,望着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張嘴亂編,“過得挺好。就是沒你在身邊,有些吃不下去飯。”
說到此處,宋染将頭轉過來,攥上他的衣角,萬般誠懇,“你看看,我最近是不是瘦了?這都是想你想的!”
熨燙整齊的衣角,被捏出褶皺。
顧向南原本繃緊的額角一跳,深覺她要開始作妖。
果然,下一秒拎着自己的手直直放在胸口處。
“不信你摸摸,真的瘦了!”
不小心觸碰到柔軟而隐秘的部位,宋染絲毫未覺不對。面色仍舊認真,仿佛在和他讨論一件正經事。
他凝視幾秒,旋即氣笑了。
看見他,半分委屈都沒有,還頗有心情跟他扯些有的沒的。
胸口仿佛堵着口氣,說不清是什麼情緒。隻知道自己現在情緒并不大好。
顧向南反掙出她的手,順着上方摸向脖頸。
他一言不發,修長的手指摁在脖處。透過手心感受到溫熱的肌膚,她皮膚細膩,為了防曬還特意在胸口和脖頸處摸了防曬霜,摸起來觸感有些黏膩。
跳躍的血管被摁壓在指尖處,顧向南一雙眼眸像看不透的深潭,直直盯着她。
宋染喉嚨發幹,心裡有些發毛。
但又不敢擅自開口詢問,怕暴露些什麼。
“你掐我幹什麼?”
他語氣幽幽:“隻是在思考,你會不會在外面背着我有什麼野男人。”
宋染心頭一緊,立刻明白他看見表白牆發的那條造謠貼了。
看吧,果然開始懷疑她!接下來就是要提解約!
但為什麼這話好像大房捉奸?
裡面附圖她沒有細看,隻知道是自己當時被東西不小心絆倒,江桢川伸手扶了她一下。
至于拍出來所呈現的暧昧程度,她是真半點不了解。
談判最忌諱的莫過于讓對手知道自己的底細。
跟在顧向南身邊兩年,别的沒學會,同這種老狐狸拉扯她是學了個十成十。
佯裝糊塗,反手握住他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往上移了幾寸。
臉頰在他的掌心讨好似地蹭了蹭,“哪有野男人。我明明心裡隻有你一個。”
“是嗎?”
宋染撲過來,湊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當然!”
顧向南神色微微緩和,有些被她剛才的親密動作取悅到。
他看她這副模樣,知道她是裝傻不會主動說出被造謠的事情。短短一周,從網絡媒體再到學校論壇,鋪天蓋地的惡意。
相處一年多,他自然不相信。
縱使宋染真的圖錢,那他也樂意。
助理拿着手機向他彙報這件事時,翻閱文件的手一頓。不是怕影響自己,而是怕宋染因這件事會情緒低落。那些辱罵對他來說不痛不癢,但對一個還在上大學的女生算得上晴天霹靂。
讓助理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好這件事後,他坐在辦公桌前出神良久。
顧向南眼皮微斂,他都想好以什麼樣的話語來安慰她的情緒。可宋染一句話都沒提過,直到現在,也一直在敷衍話題。
照片裡,她和那個男人舉止親密。因為沒穩住平衡,江桢川扶住了她。從視角上來看,像她鑽進了别人的懷裡。
所以是不需要他的安慰,還是早就已經有人做了他想要做的事情?
嫉妒的心情在心間愈演愈烈,甚至假設好宋染真的和對方情同意和,他就毀了那個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