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挑細選篩選出兩家公司，一家是老牌互聯網大頭公司，另一家則是風投公司名叫言兮創投，負責人海外留學回來，年紀輕輕白手起家。

她仔細搜刮關于兩家公司的背景，再三确認和顧向南沒有半分關系，懸着的心才微微放下。

畢竟這世界是以狗血小說為基底，雖然劇情跑偏，但小說裡的固有套路還是會時不時出現。

宋染花了半天時間将工作室五年以來的項目和未來發展目标總結歸納，發到言兮創投的公衆郵箱裡。

又找上當年上學關系還行，現在在言兮工作的大學同學。借着那點微不足道的大學情誼，虛假地關心對方兩句後，說明自己的來意。

因為是上班時間，對方效率很快，看過郵箱裡的資料，讓她下周一到公司面談。

周一，

宋染穿着職業正裝，氣場全開，拿着準備好的相關文件走進大樓。

坐在大廳等了片刻，一個穿着藍色西裝的男人走到她的面前。她眯着眼睛打量一瞬，乍然喜笑顔開，握上對方的手，"孫聍，好久不見。比以前帥這麼多，我差點都沒認出來你。"

孫聍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上班上得人憔悴不少。"

"我可不說假話。"

背後一人小跑過，一陣微風掀起孫聍腦袋上碩果僅存的頭發。宋染努力回憶，總覺得上學時的他頭發還算茂密，怎麼幾年不見突然變秃了。

說假話也沒事吧，反正她也沒發誓，應該不會遭報應。

心裡一通安慰自己，于是更加毫無負擔地開始誇起孫聍。

兩人邊走邊聊，等進了電梯，望見光滑的電梯鏡面裡的倒影，孫聍被她誇得都有些精神恍惚。前兩天相親，女方還嫌棄他長得難看。

他用餘光瞄了眼宋染，悄悄挺直腰杆。

班花都誇他優秀，所以肯定是相親的姑娘沒有眼光，不識好貨。錯過他這樣的好男人，等着後悔去吧。

電梯門打開，他領着宋染去會議室等副總。九木遊戲提出的投資金額很大，項目評估由副總負責。

宋染坐下，面前端來一杯熱茶。

孫聍順勢坐在她的對面，見她不言語溫順的樣子，不經想起當年專業裡關于她的風言風語。

顧氏實習的同學說她在實習期間用不正當手段攀上顧氏總裁，被顧向南的未婚妻發現，怕她報複，所以才會在大四離開A市。

時光荏苒，面前的女生相較當年更加漂亮。

他不禁心軟，開口道:“畢業論文答辯那天，我們班拍集體畢業照。真可惜你沒回來，那張照片就缺你一個人。”

畢業答辯都不參加，她怕是連畢業證書都沒拿到手。

多好的女孩，可惜太過貪婪，他以後的結婚對象可不能像她一樣物質。

宋染扣着紙杯的手一頓，腦海中扒拉扒拉過往記憶。好像确實有這麼回事，班長當時特意發消息問她回不回去拍畢業照，她直接拒絕了。

一來防止回去被顧向南抓到，二來是工作室忙着遊戲上線，她抽不開身。

甚至畢業論文，她也申請免寫。A大和其他大學不一樣，如果在校期間學生取得一定成就，可以免寫論文直接畢業。

一定成就裡面恰好包括學生創業這一條，更何況她創業小有成就。

“人有的時候要學會滿足，不然會失去很多。”孫聍旁敲側擊道。

他是出于好心勸誡，出了這道門，哪還有外人願意跟她說實話。

宋染喝了口水，聽不懂他話裡拐着彎想表達的意思。難道言兮創投嫌他們要的太多，要往下壓價?

她絕對不會讓步的，少一分都不行。

“沒有野心，那跟案闆上任人宰割的魚有什麼區别？”

孫聍一噎。

他看過她發的關于九木的資料，從各個角度來看都是一家極具潛力的工作室。遊戲行業近些年發展蓬勃，九木能在衆多同行中殺出自己的一條路，說明他們實力超群且眼光獨到。

比起按部就班地做一個職員，宋染如今的人生确實很讓人羨慕。

但他得到的這些都是靠自己的努力，不像她不折手段攀上大人物。

宋染盯着男人一會兒沮喪一會兒自信的臉，腦子都快猜短路了，還是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上班不止讓人變秃，還會變神經。

“過幾天是咱們班畢業四年的同學聚會，班長之前嘴上一直挂念你，你可一定要來。”他樂呵呵地說道，“記得帶家屬，我們都想見見大美女的對象長什麼樣子。”

她放下紙杯，好整以暇地看他，那雙眼睛似是能輕而易舉地看穿他心底滋生的陰暗情緒。

孫聍眼神有些慌亂，轉而穩住，笑得人畜無害。

“我說錯話了？”

“沒有。”宋染笑起來，“隻是在想帶哪個家屬。”

“外面認的弟弟太多，選哪個去其他的都會來跟我鬧，有點頭疼。十九二十的年輕人比我們精力好，折騰起來屋頂都要被掀開一角。”

他傻愣住，轉瞬臉色難看起來。什麼認的弟弟，這種鬼話騙小孩呢！包養就包養，說得那麼好聽做什麼。

宋染不語，嘴角翹起一絲弧度。好像聽見了男人自尊心碎掉的聲音。沒臉又沒錢的男人，不知道哪來的自信居然想端着架子指責她。

不等孫聍回話，會議室裡進來一人。瞧清楚人臉後，他立馬站起，"謝總。"

被叫謝總的男人穿着白色襯衫，領口散開，鎖骨處的黑色紋身暴露在空氣中。宋染望見那張臉，人都要裂開了。

大爺的，顧向南表弟為什麼在這!

五年前上大一，五年後當副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