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辭眼睫一顫,收回俯視的視線,道了聲抱歉:“先前是我忘了。”
看樣子,這是想起來了。
簡俏瞬間将雜念甩開,神色有些古怪,“沒關系,畢竟我們隻見過一面。”
本來打算啃的肉忽然變得讓人心慌慌,魅魔決定收回自己的小心思,有些東西不一定非得嘗上一口。
“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她毫不猶豫轉身,邁步欲走,肚腹中卻不合時宜地接連發出動靜。
簡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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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邊。
吃着手裡噴香的烤魚,烤着篝火,簡俏險些流下感動的淚水。
堂堂小女君,險些餓死,這話說出去都令魔害臊。
時間來到兩刻鐘前。
察覺到簡俏腹中饑餓,青年便主動邀請簡俏一同“進食”,代價是待會兒為他指路。
魅魔本欲拒絕,但身體卻誠實地替她做了決定。
魚是在小溪裡捉的,隻撒了細鹽,味道竟然意外的鮮美。
簡俏心裡暗道:果然,人類唯一厲害的就是做飯。
她吃的滿足,卻不清楚這其實是謝長辭第一次嘗試下廚。
見少女吃的兩腮鼓鼓,謝長辭表情淡漠,手下卻利落不停,轉眼間又烤了一條魚。
吃飽後,簡俏信守承諾,指出了前往後山的路,見為自己下廚的活菩薩起身欲走,她竟然生出一絲不舍,“下次迷路的話還可以找我。”
她是看明白了,這家夥模樣生得好,卻是個實實在在的路癡,隻是簡單指個路就能換來一頓飯,以後可以繼續接觸。
至于睡人……簡俏的第六感讓她放棄了這一可能。
聽到她的話,黑發青年微微一頓,面上露出不解。
簡俏沒注意到他的神情,而是怕人跑了,當即掏出了通訊玉牌。
“你的玉牌号是多少?咱們加個好友。”
說着,魅魔毫無心理障礙地靠近,眨眼間,兩人僅相隔一臂距離。
對于投喂者,謝長辭對她而言已經升級為長輩。
聞言,自有意識起隻有劍作伴的謝長辭罕見愣住了。
“玉牌又是何物?”
這下簡俏也懵了。
但她一拍腦袋,忽然想到:萬一是後山那邊不給雜役弟子發放玉牌呢。
這不能怪他。
想到這,簡俏頓時生出一股豪氣,伸手自然拽住青年的衣角,将人拉走。
“你們那兒的負責人竟然苛刻雜役!”
聞言,謝長辭立刻明白簡俏大概是弄錯了什麼。
但他實在缺乏和人交流的經驗,一時之下竟然真就被拉走了。
最後,簡俏用大半月的薪俸買了一款最簡單的玉牌。
執事堂前人來人往,怕他走丢,簡俏又将人拉至樹下,這才松開手。
“介于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這個是送你的禮物。”
“禮物?”
青年身形太過高挑,開口說話時,引得簡俏仰頭瞧他。
“對了,你叫什麼?”
她沒擡頭,手中一邊忙着記錄對方的玉牌号,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謝長。”
他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聽的簡俏眼皮一跳。
不是,你們這些姓謝的是不是針對她做了什麼特殊“處理”,為什麼一個兩個都香得這麼要命、無比合她胃口?
奇妙的感觸隻在心裡閃過一瞬,就被簡俏死死按下。
她是個有原則的魅魔,對于情人和友人的界限分得很開,既然已經成了朋友,簡俏果斷收回了對謝長辭肉|體的觊觎。
兩人默默将對方的聯絡方式錄入玉牌,見天色已晚,便準備相繼離開。
分别前,簡俏忽然想到什麼,叫住了這位剛結識的“好友”。
“對了,能麻煩你一件事嗎?”
少女回頭看他的眼神再真誠不過,像極了某種生機勃勃的小動物。
想到這,謝長辭竟罕見分了神。
簡俏權當他默認,于是繼續道:“你在後山能幫我留意一個人嗎?”
聽清她的要求,青年微露困惑之色:“讓我找人?”
魅魔本來打算點頭,卻忽然想到某人疑似臉盲+路癡的屬性,瞬間沉默。
簡俏:……大意了。
對一個臉盲患者提出這種要求,怎麼看都是難為人家吧。
“找誰?”
讓她意外的是,謝長辭竟然真的打算應下。
又驚又喜下,魅魔交待了心中早已準備好的腹稿:“說來也巧,他和你一個姓。”
見他沉默,簡俏再接再厲,“那位尊上實力強大無匹,我們清淨峰的人都很喜歡他。”
謝長辭忽然開口:“你也是嗎?”
簡俏愣了下,沒明白他在問什麼。
卻見青年抿了抿唇,望入她眼中,“所以,你也喜歡他,是嗎?”
聞言,簡俏瞬間反應過來,她表态度的時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