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解釋:“我朋友他發燒了,我送他回來,他路上睡着了,我也不知道他住哪……”
“哦,這孩子就是403的,隻是這孩子似乎是一個人住,他家裡也沒有人能開門……”那女人看着顧清額前的汗珠,和微微汗濕的發,似乎心軟了一些,說:“要不然先到我家休息一下吧,說不定他等會就醒了呢?”
“謝謝阿姨。”顧清背着楚言楠進了胖阿姨的家門,平放到長沙發上。
“不用謝。”那女人給他倒了一杯紅茶:“我姓江,你可以叫我江阿姨。”
顧清接過紅茶:“謝謝江阿姨。”
“同學,我實話問你,你知道這孩子父母是幹什麼的嗎?”江阿姨垂眸,說:“我不是說有什麼窺私欲,隻是據我女兒說,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孩子的家人——這裡一直是我兒子女兒在住,他們不喜歡住學校宿舍,我隻是偶爾來給他們添點生活用品。”
“據他們說,去年國慶前有一次不知道為什麼,這孩子大半夜淋雨回來,一回來就發燒,硬是沒有給家裡人打過一個電話,管他們借了一盒退燒藥就獨自撐了一個星期。”江阿姨歎了口氣,說:“我隻想知道他父母是幹什麼吃的,照顧不了就别生啊,幹嘛帶他來這個世界上吃苦。”
顧清抿唇,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楚言楠是重組家庭,這是國棟班衆所周知的事情,畢竟有喬一在,楚言楠和陳沈的關系,以及楚言楠的底細根本不是秘密,但沒有人會拿這當笑話,畢竟他們見慣了拿婚姻當兒戲的人。
隻是這畢竟是楚言楠的私事兒,顧清沒有資格和别人透露什麼,來彰顯自己和楚言楠關系非同一般,哪怕對方很友善。
“好吧。”江阿姨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笑了笑,說:“你是個好孩子。”
顧清垂眸,大拇指摩挲着英式骨瓷杯的杯柄。
“對了,這孩子很久沒有回來過了,是轉學了嗎?”江阿姨問。
“轉校區了。”顧清說。
“外國語的校區嗎?”江阿姨想了一會兒,問:“是第七天吧,我記得第七天離這裡很遠啊。”
“嗯……等等。”顧清忽然感覺不對,擡頭定定地看着江阿姨,問:“江阿姨,你未免也太了解阿楠了,從生病到轉校區,就好像你時刻關注着他一樣,但明明你隻是‘偶爾’來給孩子添活用品不是嗎?”
江阿姨看着顧清,突然笑了一下,是那種上位者居高臨下的欣慰:“你很敏感,那你有沒有想過,能在外國語附近租學區房的人都非富即貴,也許我就是其中權貴呢,想打聽點什麼也是不難的。”
顧清瞪大的眼睛。
“你既然是他的同學,那麼應該也是外國語學院的。”江阿姨垂眸:“混血,應該是哪個華漂家族,據我所知,有孩子在外國語學院上高二的華漂家族不少,但其中沒有幾個姓顧的……”
顧清一愣,低頭看向自己胸前的銘牌,上面赫然是“顧清”二字。
“哦。”江阿姨一笑:“你是顧擇瀾的外甥吧。”
顧清站起身:“你——”
“别激動。”江阿姨懶懶喝了口紅茶:“我真的不是什麼變态,雖然我的确不是很喜歡他,但我也沒有無聊到要對一個孩子動手。”
不管她怎麼說,顧清已經待不下去了,說什麼都要離開。
而他們離開的時候,江阿姨就在他們的背後看着他們,手裡是剛被接通的手機:“陳嘉棟,楚言楠他生病了,你們知道嗎?”
電話那頭,陳嘉棟靜了片刻,問:“什麼?!”
“你可真是一個不負責任的low男。”江阿姨神情淡漠,甚至有一絲厭惡:“他現在被顧家的小子帶走了,你自己去找顧家要人吧。”
“等等等等!你先說是哪個顧家!”
“幹房地産那個顧家。”
房地産顧家的小少爺顧清背着楚言楠下樓,打了輛車直奔顧家,彼時顧家一個人也沒有。
路過一片種滿爬牆薔薇的玻璃花房,顧清打了個噴嚏,驚醒背上的楚言楠。
楚言楠迷蒙中睜開眼,入目便是滿牆的薔薇,薔薇下的牆上是彩繪的小鹿斑比電影全役,一看就是為家裡小孩專門繪制的,承載着滿滿愛意。
“小少爺,你怎麼回來了?”園丁看見星期中間回來的顧清微微一愣,目光落到他背上的楚言楠時又是一愣:“這是……”
“叔,麻煩去找阿姨準備冰袋和退燒藥,我朋友他生病了聯系不上家人,我就先把他帶回來了。”顧清解釋。
“好好,我這就去。”說着園丁就跑向屋内,說話都帶了點口音:“小王,客收拾一間房卻累,小少爺帶了讷朋友回來。”
“什麼!”屋裡的阿姨似乎沒聽清,驚疑不定地問:“小少爺帶了男朋友回來?!”
顧清一個踉跄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