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諒點頭。
元爸爸朝元媽媽點了點頭。
元媽媽松了口氣,這才露出一個算是真心實意的笑:“這樣嗎?那是我們做父母的心急了,沒了解情況,畢竟諒諒是我們家的獨生女兒,我們真的不想看她出什麼差錯——既然下午有公開課,諒諒的檢查也做完了,那等會兒我就送她回學校。”
“理解的理解的,也謝謝您的理解。”楚言楠松了口氣。
與此同時,城北職中預科班教學樓四樓辦公室内,顧清已經煩躁到不顧形象,雙手揪住自己的頭發撐起腦袋,将自己亞麻色的頭發抓亂了。
“小顧啊,實在不行就跟專業班借三個學生得了。”同辦公室30來歲的趙老師說:“還是公開課要緊。”
顧清擡頭:“可他們不是我的學生……”
“這很重要嗎?”趙老師歎了口氣,說:“小顧啊,出了社會要懂得變通,不能死鑽牛角尖。”
顧清沉默了很久,再次垂下了頭,看着有些喪氣,屈服道:“好吧,那趙姐你——”
“報告。”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顧清和趙老師一同看過去,赫然是逃課的“岑澤端?”趙老師推了推自己的紅色圓框眼鏡,胖乎乎的臉上露出幾分驚訝。
“顧老師。”岑澤端頓了頓:“楚老師說我應該來給你道個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今天下午有公開課。”
顧清怔了兩秒,站起身,問:“你,阿楠他,他去抓你們了?”
“嗯。”岑澤端應了一聲。
顧清沉默。
其實楚言楠沒必要因為他一節公開課,就跑東跑西去逮逃課的學生,那樣太廢力不讨好,如其他老師所言,去其他班借幾個學生來也是可以的。
但楚言楠了解顧清,如果今天的事真的以“去其他班借幾個學生”而告終,那麼哪怕公開課成功上完,顧清也會心裡堵得慌。
他明明可以順順利利結束這節公開課,卻因為同事的打壓導緻公開課前出了差錯,不能根據原有計劃順利結束這節公開課,隻能屈服于外因,在原有的計劃上打補丁。
匆匆忙忙、慌慌張張,沒有人喜歡這樣。
就當顧清已經說服自己認命的時候,楚言楠卻給了顧清另外的選擇,他不需要顧清屈服,他會把偏離的軌道掰向正軌,走向原本的道路。
不得不說,楚言楠做了一個很很不成熟的決定,不顧成年人所在意的經濟成本和時間成本,隻考慮了顧清的心情,讓顧清想起了少年時的他——
熱烈的、不顧一切的、會因為“愛與和平”放棄輸赢的少年。
最終,顧清朝岑澤端擺了擺手:“回班去吧。”
岑澤端:“嗯。”
岑澤端走後,趙老師來問:“小顧啊,你和小楚是以前認識嗎?”
“高中同學加前——”在“前男友”三個字蹦出來之前,顧清回過了神,舌尖的詞彙一轉,呐呐道:“前同桌。”
“哦,這樣啊。”趙老師笑着,一張胖胖的圓臉看起來有點像比熊犬,難怪一班的學生私下裡經常稱呼為她可愛小比熊。
回到班裡,岑澤端捏起高笑笑的臉,面無表情問道:“是不是你跟楚言楠說的我在哪裡?”
“哎呀松手!我不想以後臉跟比熊一樣大!”高笑笑捏着臉,含混不清地說:“還有今天搖粒絨背刺了一把金毛,看不起我們班還拿我們班當槍使呢,我咽不下這口氣!”
岑澤端松手,看着她有些無奈,說:“我真是服了你了。”
“看你好像也沒有很生氣的樣子,薩摩耶給了你什麼好處?”高笑笑揉着自己的臉挑眉。
“薩摩耶?”岑澤端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高笑笑是在說楚言楠,又是好笑又是無奈,伸手比了個二:“他給了我雙倍工資,讓我回學校上課,你知道的,有錢能使鬼推磨。”
“Wow~”高笑笑張大了嘴:“薩摩耶不是剛入職嗎?這麼有錢,不像是普通社畜。”
“什麼不像是普通社畜?”元諒悄悄從後門進來,坐在後排的位置上。
“薩摩耶,就是新來的那個楚老師。”高笑笑往後靠,說:“怎麼樣,你是怎麼被勸回來的?”
“他找來醫院的時候我剛好檢查完。”元諒頓了頓,說:“他還說可以幫我開假條,我覺得他人挺好的。”
“你看誰不是挺好的?溫室裡長大的花朵,看人都不準的。”高笑笑一撸她的腦袋:“你也不想想,會不會他隻是做做樣子,騙取我們的信任呢。”
元諒低頭:“可我就是覺得他挺好的。”